看吧,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
而且他的善良之中,还带着一丝愚蠢。
不过这些很有可能是跟夏饮羽的经历有关,毕竟用常岁的话来说,夏饮羽就好比是一个生长在温室之中的花朵,就是那象牙塔之上的白月光,虽然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有一些处心积虑的觊觎,但是说到底他的人生之中,被光照耀着那一部分还是比较多的。
而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灰色地带垂死挣扎的常岁,这个时候倒是打心眼里的有些同情和羡慕夏饮羽,同情的是他如此的少不更事,将来肯定会在这些事情上面吃很多的亏,羡慕的是,他的世界之中,有情有义,让人神往。
“关于那两个茶楼,虽然我们没有查到什么特别的线索,但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毕竟那场走水实在是让人生疑”而夏遗灰到底是一个军人出身,在这些事情上面,丝毫不懂得迂回婉转,或者是他也不想和自己的这个弟弟打太极吧,因为对于他来说,他陪伴在自己这个弟弟身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教给他的东西,也可以说是非常的有限,因此一旦抓住了机会,他便想尽可能的让夏饮羽早一点成长。
这个心理,大家其实都能够明白,但
是有时候他的话,会让夏饮羽难以接受,但好在这个夏饮羽对自己的哥哥也一直秉持着一副热忱的赤诚之心,因此就算是夏遗灰偶尔说的话不是那么的中听,他也不会心生嫌隙。
而惊棠自然是知道夏遗灰是这样的一个性格,所以这个时候便未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解释,反而是来了一句“陆云琛那边还是要再调查一下的,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问题?问题这种东西可多了,你和我说的是哪一个呢”夏遗灰此时此刻的语气略微有一些无奈,毕竟这一段时间他调查的所有信息,每一个都是一个独立的问题,只不过他并不想要获得这些东西,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结果。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惊棠给夏遗灰指出了一条通往结果的明路。
“昨天我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青雉”只听惊棠在说到青雉公主的名讳之时,稍做了一个停顿,而偏偏就是这一个停顿,似乎让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般。
因为大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夏遗灰的身上。
关于青雉和夏遗灰之间的“缘分”,可是在那一场接风洗尘宴之上,就已经奠定了的,而且就算是夏饮羽已经醒了酒,他这个时候
依然觉得青雉做为自己的嫂嫂,可以说是最佳的不二人选,因此在暗地里,他已经单方面的承认青雉公主已经成为了他们家内定的媳妇儿,所以这个时候在听到了她的名讳之时,便突然间眼神放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而常岁同惊棠二人,作为那一天的见证人,也将这一切的发展过程,目睹在了自己的眼中,从而这个时候在突然间提到了青雉这个人之时,他们两个也就下意识地留意起来了夏遗灰的反应。
果不其然,原本还一副一本正经,两袖清风,三羊开泰啊呸,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夏遗灰,在听到了亲自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间整个人就好似被五雷轰顶,霎那间就顿在此处,只见他的眉毛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眼神之中也有一丝放空呆滞,但是很快,夏遗灰便反应了过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这个时候常岁忍不住在心里笑着吐槽,这青雉公主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既然能够让夏遗灰这样一个在三千里沙场,杀人从来不眨眼的少将军,打心眼里的惧怕她……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可是装不出来的。
而惊棠在留意到了夏遗灰的这个反应之后,便立马好像是奸计得
逞似的,扯起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又在夏遗灰彻底动怒,抽出手来将他暴揍一顿之时,赶紧将话题继续下去说道“我和青雉也算是旧相识,所以闲来无事便闲聊了两句,从而知道,之前尚书大人关于迎接晏国使臣的安排,到底有多么的详细,甚至是安排了比以往多一倍的人,并且多安排出来的一辈人,并不是从亓国帝都已经具有规定编制的护城军中抽取的,反而是由兵部员外郎沈战安排,对于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突然间惊棠用了“你们”这两个字,倒是让常岁有一些别样的感触,也不知道是惊棠无意而言,还是故意为之,既然让她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江湖出身”的小姑娘,也来谈论他们这国家大事。
不过夏家两兄弟的模样,也并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反而是就这个问题上,夏遗灰还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兵部员外郎沈战,我好像之前有听过这个名字,之前胜任大理寺少使之时,兵部的司马大人和我介绍过关于城中防卫之事,其中便提到了这个沈战,他既然现如今也帮衬着护城军和巡防营,那么接手关于接待晏国使臣一事,似乎也所应当啊”。
“是理所应当,但是我却在无意间想
起来了一件事情,若干年前,这个沈战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侍卫长之时,好像就是由吕浅生提拔的,要知道吕浅生作为礼部尚书,就算是袖子再长,也伸不到兵部的官员定职中,反而偏偏就是这个沈战,倒是让吕浅生卖了一个大人情,所以现如今才有他兵部员外郎的身份和地位”惊棠此话一出,就算是常岁这一个全程在状况外的人,也听出来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猫腻?
不过就算是这个兵部员外郎沈战,和吕浅生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可是这一切又和接待晏国使臣什么关系呢?
假设之前他们已经得知晏国的使臣是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而因为来者是女儿身,所以也就多了一倍的兵力做准备,似乎也无可厚非。
而夏遗灰似乎同样也是如此的想法,就是因为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明显的疑点,因此夏遗灰便又询问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那是自然,我若是不探听好了这些消息,哪里敢和夏少使罗嗦呢”只听惊棠语笑晏晏的说完了一句话,还从自己的袖口掏出来了一个精致的清漆木盒子。
将这个木盒子放置在了矮案上之后,他便环视了众人一眼,仿佛接下来是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