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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很小,只能容许一人通过,她的个子小,还能自在些。

    若是徐常林在这儿,大概也只能刚好通过,再胖些的人,就动不了了。

    周桂兰看了一眼被她关上的房门,弯腰钻进了洞口。

    她一路往前爬着,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肚子也饿得不行,最终还是放弃了往前爬的想法,掉头往来时的路爬去。

    良久,周桂兰才从洞中爬了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将桌子推了回来,挡住了洞口。

    周桂兰出了屋子,照例将门锁上,回到房间,简单清洗了自己,就躺在床上睡了。

    再次醒来,她带上了不少的干粮和水,跟两个孩子交代了一声,又跟小九交代了,让她好好看着这里的人之后,拿了一颗珍珠,镶嵌在帽子上,再次去了那个房间。

    推开了桌子,下了通道,一直朝前爬去。

    累了就歇息一会儿,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干粮。

    等她再次见到天日时,她厚厚的棉裤也被磨破了,膝盖早就不像是自个儿的了。

    她推开外面那个木板

    从枯井里爬出来时,与一个苍老的面容对了个正着。

    周桂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这儿竟然是在一户人家家里。

    那老人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周桂兰,皱着眉头问她:“你是哪个小辈?”

    周桂兰这些日子一直在通道里,突然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她耳朵都在嗡嗡响。

    她张了张嘴,问那老人:“你知道徐家吗?”

    那老人咧嘴笑了,脸上的沟壑如同盛开的菊花,“小娃子还有点心计,都不报上徐鼎的大名。瞅着你这年纪,这护国公府可就只跟徐常林那小子配上了。”

    周桂兰松了口气,从通道里爬出来。在太阳底下,她才发现自个儿的腿上都是血,手也划破了,指甲上也都是泥。

    “你能找到这儿来,就是说这护国公府的人在逃命了,还有多少人啊?”

    那老人咳嗽了一声,问周桂兰。

    周桂兰没吭声,反倒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是要给徐家留根的人,你瞅瞅老头子我在这出口守了一辈子了,还防着我?”

    周桂兰思索片刻,也不瞒着了,就报了人数。

    那老头子倒吸了

    口凉气:“还有这多人你怎么就来这儿了?少说得再死一半儿徐鼎才能让你们走着通道啊!”

    “京城如今到处是死人,爹带着人不晓得杀到哪儿了,这通道是我自个儿找到的。”周桂兰也没瞒着,将这些事儿都说了。

    那老头转过头,对着里屋喊了一句:“留根,你要干活了!井被打开了!”

    这一嗓门下去,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健壮的男人,皮肤黝黑,人高马大的,瞅见周桂兰后,咧嘴笑了下,就低下了头。

    “你顺着通道去把人都接出来,这常林媳妇儿,就让她好好歇着吧。”

    那老爷子对着叫留根的男人道。

    男人应了声,又转身回了屋子,再出来时,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袋子。

    在他进去之前,周桂兰喊住了他,将自个儿护在怀里的那个玉镯子给了他,让他拿着这玉镯子去跟小九说。

    那男人接了就下井了。

    周桂兰累极了,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老爷子又朝着屋子里头喊了一嗓子,让儿媳妇做饭准备吃的,一个女人应了一声,就钻进了厨房了。

    歇息的空晌,周

    桂兰跟这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这是京城外头了,深山里头也不会有人来,你们来这儿就保住命了。我?我叫留根,我儿子也叫留根,我们家世世代代的男丁都叫留根,留徐家的根。咱们这世世代代都得守着这口井,守着徐家的命。”

    “谁让徐家先祖救了我家先人的命呢?我们祖祖辈辈的都得报恩,活不下去了也有徐家接济,徐家每代都得来我们这儿住上一年半载的,上回来还是小常林呢。”

    “那通道肯定不能大了,要都是败家子,留着出来了也是个死,能活下来的,要不就是孩子,要不就是身子好的后代。”

    “你这女娃娃还真是聪明,能找到这儿来。这徐鼎也是老糊涂了,也不晓得能不能活着,都不跟交代一句。”

    周桂兰就在这个山林住了下来,多日不见太阳的她整日端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留根老爷子坐着就跟周桂兰唠嗑个没完。

    这闲散舒适的日子让周桂兰有种回到大石村的错觉,岁月静好。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留根才带着护国公府的人从通道里

    出了来。

    这儿屋子不够,那些年轻人就近取材,开始盖木屋子,夜里缩在堂屋挤一晚上。

    但是这儿的棉被不够,寒冬腊月的,也不能让人就这么冻着,周桂兰想了想还是和留根媳妇儿上集市,买点棉花布料的。

    顺便也能打探点消息,留根的家在山沟沟里,消息不通,想要知道点现在的局势,也就只有这一个法子。

    周桂兰爬通道的时间再算上护国公府人出来的时间统共不过4天,可京城的局势竟又变了个样子。

    京城的城门紧闭,凡是入城必须要搜身,上缴任何一种能伤人的器具,精壮的男子更是不准入城,不准出城。

    周桂兰和留根媳妇儿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只觉得周围人都虎视眈眈的,只能速度的朝家里走去。

    直到进了山之后,两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周桂兰坐在炕上,看着留根媳妇儿和护国公府的丫鬟们缝制着棉被,她手工不好,可以说是基本不会,只能在一旁看着。

    脑袋里却是过滤着一路上看到的情形,听到的消息。

    心里不免为毫无讯息的徐鼎和徐天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