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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果然出现了多余的家伙。”

    猛然爆发的魔法辉光伴随着同样爆发掀起的气息一同向着回廊的远方掀飞了出去,将站在回廊中心的那两道身影重新笼罩在了漫天的白雾当中,仿佛并未受到这股冰寒气息影响的黑铠大剑男子随后也收起了自己的动作,将紧皱的眉毛展现在了昏暗而又模糊的景象内:“虽然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但总是会令人心里不爽呢。”

    “你们!这些!混蛋!”

    似乎刚刚才察觉到从自己面前划过的这道恐怖冰寒之风的威胁,站在原地被虬结黑色肢体所笼罩的隆道尔再度爆发出了自己升腾的呼喊:“给我滚开!滚开!我要宰了你们!我要——”

    “让他安静。”

    淡然的话音随着这道命令的出现而隐约回荡在癫狂的大喊之间,再度斜举起一根手指的黑铠大剑男子随后一脸不耐地说道,强烈的冰霜寒风随后也伴着他的这道命令而由他身旁的那名神秘魔法师举起的冰蓝色法杖尖端喷薄而出,将几乎完全被虚空所改造的那道隆道尔的身影完全冰封在了原地:“失败品就是失败品,不仅无法控制,就连精神上都有些不正常。”

    “若不是你在这里捣乱,我的猎杀说不定早就已经完成了。”

    发出了自己最后的一道不屑的冷哼,这位黑铠剑士随后将一口闷气由黑色的铠甲之间呼了出去:“不过我们的这份新作品确实好用,我还以为能够一击击破冰霜屏障的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家伙,可没想到还是能被轻易冻住呢。”

    “……”

    仿佛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的魔法师静静地放下了自己施法的双手,似乎对回荡在自己耳边的这句评价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对这种反应早已习以为常的黑铠剑士随后也摇着头走向了前方,包覆在黑色头盔之下的散漫双眼也随之落在了那道被冻结在原地的庞大身躯之后:“也罢,反正他本来就没有机会从这座高塔里逃脱。”

    “给予希望,然后摧毁希望,才是最容易摧毁人心的方式,不是吗?”说到这里的他发出了两声饱含深意的低笑,逐渐越过了庞大冰箱的脚步也停在了倒伏在原地的那名玩家面前:“你们也永远没有机会从我的手中逃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在不久的将来。”

    “小女仆。”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的视线也注视着刚刚将段青从漫天冰霜刀刃中推出了回廊范围的暗语凝兰身上,刚刚赶到了这里的她似乎也在刚才的最后爆发中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此时正有气无力地与这名接近到自己面前的玩家相互怒视着:“你,你是——”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疑惑。”

    显露在头盔之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黑铠的大剑战士声音低沉地冲着眼前的这位女仆玩家咧开了自己的嘴巴:“你现在是否觉得浑身乏力,肢体和动作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灵动?就像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一样?”

    “我只能说你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让我没有机会使出我隐藏到最后的手段。”一脸自得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他将自己的视线焦点由暗语凝兰不断放大的瞳孔前方:“不然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破坏我的计划——哈,不要以为这不在我们的计算范围之内,事实上,这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当中。”

    “你那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疑惑呢。”铠甲在空中发出了摩擦的细微声响,这位黑铠战士随后动作缓慢地蹲在了无法动弹的暗语凝兰面前:“好吧,看在我们还有充足时间的份上,我可以稍微大发慈悲地向你解释一下——让我想想,我们该从何处开始说起呢?”

    “就从你逃跑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他摇了摇头,伸手在女仆玩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此时被部分鲜血所染红的半张白皙的脸颊边缘轻轻拂过:“你可是段家用尽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贴身女仆之一,而且还是大哥生前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特意训练培养的最强个体,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着想,他和整个段家投在你身上的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

    “你后来所表现出来的忠心和强大的能力也证明了这一点。”包覆着铠甲的手指在那面看似轻柔的脸面上捏了捏,黑铠的大剑战士翘起的嘴角中仿佛充满了恶意的感觉:“我们当然也不会忽视这一点,所以就算是那个逆子再怎么折腾,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走你的。”

    “尤其是在你自投罗网、已经落在我们手上的时候。”

    感受着眼前的这副身躯上隐约传来的颤抖,他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头:“看来你明白了——之前我也听说过,我手底下的那些人曾经在塔尼亚的地下实验过一次,虽然最后效果不太好,但那次实验也证明了我们当时留在你体内的‘种子’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作用。”

    “别伤心,这不是你的错。”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在暗语凝兰愈发急促的呼吸中再度站起:“毕竟你们这些贴身女仆都是段家的产物,身为段家之主,拿到有关你们的改造训练资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将这些资料与虚拟技术结合在一起,制造出更多更有效的制约手段——就像这样。”

    他转过了头,将一枚用无数金属丝相互纠缠交错在一起的圆盘状物体展示在了暗语凝兰的面前,痛苦的哀鸣随后也伴着躺在地上的那位女仆咬牙的动作而从她的嘴角边逸出,流露出双眼的神色里也带上了几分恐惧的意味:“熟悉吗?这股令灵魂都在颤抖的力量?这就是段家当初留在你们体内的枷锁,原本只能由你的主人所使用的权限,现在却转移到了我的手上。”

    “所以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大笑,展开了双臂的黑铠战士朝着回廊的四周转过了身:“就连这座高塔也是一样!这里早晚也成为虚拟世界中的联盟总部,成为我的所有物!你们统统也被我踩在脚下,成为我的奴仆!哈哈哈哈哈——唔。”

    “你的意志力好像比以前更强了。”

    沉重的一脚随后响起在了回廊的晦暗光线之间,与之相伴的是被黑铠剑士一脚踢开的女仆蜷缩在廊柱角落里的景象:“刚刚好像差一点就让你摆脱控制了呢。”

    “凝兰……早就预料到了。”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艰难爬起的暗语凝兰转身将沾满了血污的后背靠到了廊柱的表面:“先生……主人……终有一天……会与你们了断这一切,所以凝兰也……终有一天……会成为阻碍……”

    “真是令人羡慕和嫉妒的忠心啊。”摇了摇自己的头,黑铠的大剑战士再度走上前来:“没错,按照计划,我本来是想要把这张最后的底牌留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来使用的,一旦时机合适,我将会借你之手,让你的主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结局中。”

    “不过现在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已经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了。”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微笑,这位黑铠战士只露出下半张脸的表情渐渐地显现出了仇恨的感觉:“只要让他在这个虚空中彻底死亡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察觉到了某种令人恐惧的可能,蜷缩在廊柱角落里的女仆的身体在眼前这位黑铠战士的大笑里再度颤抖了起来,抱在双臂之间的胸脯也随着那双短发下瞳孔的抖动而剧烈地起伏着,半晌之后才伴随着她同样发冷的声音而定格在了空中:“难道你们……”

    “我们知晓一切。”

    停止了自己那刻意的大笑,黑铠战士猛然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别忘了我是谁,只要联盟还在我的掌控下,我就有办法得到我想得到的任何数据。”

    “不得不说,第四代虚拟技术真是有够强大,克里斯托那个老贼留下的财富也令人震惊。”将头凑到了暗语凝兰的身前,黑铠战士再度咧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掌握了那个光脑的使用方式,我们甚至可以实时计算出所有的可能性,并因此获得所有可能预知到的未来。”

    “没错,就是这个游戏世界的未来。”包覆在黑色头盔之下的那双眼睛仿佛正在于暗语凝兰近距离对视,他一字一句地点着头低声回答道:“你们会因为魔法帝国临时改变的计划而被丢到塔内,你们会因为马洛克的情报和请求而冲上高塔的上层,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会根据情势的变化而如何选择,这些选择又能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我们都已经尽数掌握。”

    向着自己身后位于回廊远方的某处隐约散发着光亮的房间门口展示了一下,这位玩家话音里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了:“人数与力量处于极度的劣势,又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你们凭什么能战胜我们?”

    “就算……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中……”依旧在无尽的恐惧里不断咬紧了自己的牙根,暗语凝兰回答的声音中却是带上了浓浓的不安:“你们……肯定也……会失败的……”

    “哦,你指的是那个逆子身边的那些我们未曾掌握到的隐藏因素吗?”重新转过了自己的身体,这位黑铠的大剑战士斜视着暗语凝兰的动作也随着他再度翘起的嘴角而偏移了几分:“这的确无法在光脑的掌握范围之内,但毕竟我们连玩家们的行动都能算到,多输入几个计算的因子也没什么。”

    “比如说——我们可以准备一些保险。”

    身前暗语凝兰再度睁大的眼神中,他向着自己身后呆立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弹的那名冰霜魔法师显露出来的模样轻笑着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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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用力地吐出了一口血水,躺在地上的段青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剧烈的咳嗽随后也在这名灰袍魔法师挣扎的动作中接连回荡响起,最后伴着他翻过的身体而捂在了昏暗的地板之间:“咳咳!咳咳咳咳!”

    药瓶被打碎的声音随后取代了这些沉闷而又剧烈的咳嗽声,同时也将段青的挣扎声换成了虚弱的喘息:“差,差一点……就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到底是……”

    将手中最后一瓶残余生命药水喝尽之后的碎片缓缓地丢到了身边的角落,再度翻过身来的段青努力地平复着正在被生命能量修复之后的呼吸,先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幕诡异的景象随后也在他劫后余生之间逐渐恢复的意识深处缓慢复苏,让这位灰袍魔法师脸上原本疲惫而又痛苦的表情中带上了几分困惑:“本来……只是想尝试着忽悠一下隆道尔,没想到他最后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呢,但是——”

    “我是怎么逃离最后的那一下攻击的?”

    五官仿佛都要与脸上的血污皱在一起,自言自语的他动作艰难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背:“我记得……好像有人施放了冰霜风暴,然后又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眼睛陡然瞪大,回忆着这些画面的段青似乎由这些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了某种令人在意的关键点,急迫的神情随后也伴着他艰难爬起的动作而显现在这位灰袍魔法师的脸上,最后连同他焦急的话语而向着昏暗的回廊前方蹒跚而去:“不,不对,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是——我没有看错吧?”

    “等等,我现在是在哪里?”

    挣扎挪动的脚步连同他捂着身上伤口的动作而来到了回廊的边缘,借着外面魔法射线的照耀而抬起头来的段青眼中再度闪过了一丝迷惘:“这里不是我刚才所待的那一层?我掉下来了?”

    “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那应该就不用我来解释了。”

    淡然而又低沉的声音随后响起在了他的耳边,将这位灰袍的魔法师不知为何变得铁青的面色吸引到了自己的背后,急忙转过身来的他随后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景象,只有那低沉而又熟悉的女子声音依旧回响在他耳边的寂静空气当中:“别傻站着,快点过来帮忙。”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