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将刀一丢,直接跑到翠花指的那个大水缸面前,她祈祷着小龙一定要没事,然后猛的将水缸上面的盖子拿掉,还好,程夏突然有点喜极而泣的感觉,小龙虽然被绑着双手,但还有呼吸,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都还来得及!
程夏小心的将小龙抱了出来交到林琇的怀中,转眼看到翠花跑回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程夏直接将门踹开,“你对他做了什么?”
翠花真的被程夏的样子吓坏了,她双手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肉都开始打颤,上下牙不断的碰在一起,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我只是让他喝了蒙汗药,他,他没事的,你放过我,你千万放过我。”
程夏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一码归一码,她不会忘了翠花对自己下的狠手,她抬手抓过翠花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我问你,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请了二十多个混混要将我赶尽杀绝,到底是我以前对你太仁慈,所以你一步步的得寸进尺;还是你真的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啊,救命啊,”头皮被扯的生疼,翠花对着门外开始嚎,可是家里除了林琇在等着小龙和程夏回来,所有人都出去了。陈氏、杨丽华和难得回来的杨二郎出去找小龙,杨猎头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哪里有人能救她。
“啪!”程夏不客气的连续挥了她十几个耳光,直抽的她嘴角流血才将她狠狠的掷在地上,“那些混混都死了,我今天回来就是让你血债血偿的。”
“不,不要,”翠花不住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缩到炕边,炕上睡觉的孩子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大声哭了起来,翠花仿佛找到了救星,她猛地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挡在自己身前,“你难道忍心对一个孩子
下手吗?”
“孬种!你儿子有你这样的娘还真是最大的不幸!”程夏凉凉的说完,一脚踩在翠花的腿上,痛的她又嗷嗷叫了一声。
林琇将小龙安置回自己的房间又赶紧跑了回来,一看这场景,赶紧拉着程夏,“大嫂,你为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当的,她是该死,可是你这样杀了她,吃官司的是你啊。”
“对,对,对,”翠花赶紧求饶,“为我这样的贱命不值当的,到时候县太爷抓你蹲大牢,那就不好了。”
杨大郎和陈氏等人一起回了来,一听翠花屋里传来动静,都纷纷过来看,陈氏一见顿时吓了一跳,她赶紧拉住程夏,“大郎媳妇,你这是做什么。”
而紧跟着进来的杨猎头则直接的多,他一看翠花和孩子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程夏的脚还重重的踩在翠花的腿上,并且不住的碾压,杨猎头顿时暴跳如雷,上来就要扯开程夏。
程夏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他伸过来掐自己的手狠狠的挥开,然后不客气的说,“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找了二十多个混混来教训我,二十多个啊,还真是够抬举我,不过可惜,”程夏将鬓角的碎发抚到耳后,一下下的抚顺,这才带着笑意说,“我好好的活着回来了,命就是这么大,我既然能安然无恙,那她就要遭殃了,因为我给过她无数次机会,而她早就将我耐心耗尽了,”程夏紧闭双眼,再次抬头瞳眸中一片澄明,“谁说都不管用,我不会放过她。”
杨猎头一听脸色也不好看,他冷眼瞪着翠花,“你找了二十多个混混?你怎么会跟他们有接触?”
“当家的,你可别听她胡言乱语啊,你要相信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跟混混接触啊。”翠花说的声泪俱下。
程夏看
杨猎头动摇的样子,顿时嗤笑出声,她抬脚松开翠花,走到杨猎头面前看着他,“我想问问你,替别人养儿子的感觉如何?”
“你说什么?”杨猎头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眼不瞎耳不聋的,看不清我的嘴型,还听不懂我说话吗?”程夏冷嗤一声,“这女人跟多少男人有过接触你都不去打听吗,这样就敢将她接回家,也难怪你要做一个接盘侠。”
“你胡说!”翠花大喊一声,直将怀里的孩子吓哭个不停。
“我胡说?”程夏冷笑,看向杨猎头,“你可以去松凹村打听打听,问问周围的村民,这女人有多少男人,她今天找的那些混混又跟她厮混了多久,实话告诉你,别人都可怜你可怜的不行,因为这样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也只有你敢收养,你头上都顶了一片草原了,还想在头上开出朵花来才罢休吗?”
突然一声嗤笑传来,程夏就看到杨二郎吊儿郎当的倚在门框上闲闲的说,“我是觉得大嫂说的太有意思了,不过大嫂说的对啊,爹你去打听一下,这谁都知道的事,”看杨猎头瞪他,杨二郎赶紧撇清关系,“我也是去打听了才知道的,我跟您提过的,但是您当时心烦意乱,根本就没听进我说的话啊。”
被家里人跟看猴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杨猎头面上过不去,他大吼一声质问翠花,“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家的,”翠花抱着孩子哭的梨花带雨,“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这段时间我给你端茶递水,将你伺候的无微不至,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我问你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杨猎头怒气不减。
“当家的,你这么怀疑我的清白,我还不如去死。”翠花
低头呜咽。
“去吧,”程夏凉凉的说,“如果你想死的有尊严,就自己选择死法,因为不论如何,你都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翠花不可置信的抬头,“你只要杀了我,你也会蹲大牢的。”
“我不会!”程夏冷哼一声,“随便给你安排一个死法,我都可以将自己撇出去。对于你这种心思歹毒罪大恶极的女人,杀你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杨丽华突然轻笑一声上前两步来,“哦,我说呢原来我今日下午无意中听到翠花和别人的对话,不是幻觉啊,我还以为他们说谁呢,原来要下手的是大嫂你啊。”
“她说了什么?”程夏冷眼问。
“哦,”杨丽华随意的耸耸肩,然后说,“大嫂你也知道,因为爹分出去住,咱家没人赚钱了吗,我就到处去寻赚钱法子,今天下午我路过那片竹林,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说什么将人引到这里,然后杀死之后丢到悬崖里去。还说那女人不容易上当,他们会做好等几天的准备。我隐隐听着那声音像是翠花,但是我不敢看啊,怕她发现我再将我弄死。本来我今晚是想跟你们说注意一下的,结果大嫂已经中招了。”
杨丽华的话里颇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杨大郎听的不舒服,直接扫视了她一下,杨丽华赶紧瑟缩了下脖颈,将自己藏在陈氏的身后,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程夏突然笑了,是啊,自己就是这么容易中招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她冷眼看着杨猎头,“你现在相信了吗?”
翠花一见,赶紧抱着孩子爬到杨猎头脚下,拽着他的裤脚不放,“当家的,你可不能听她们胡说八道啊,他们一家人都是串通好的,他们还是接受不了我住在这里,他们故意挑拨我们关系的
啊。当家的,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不能这么想我啊。”
杨猎头脸色极其不好看,仿佛在进行天人交战一般的拿不定主意,程夏看翠花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更多的愤恨,她一脚将翠花踹在地上,却不妨翠花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陈氏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她的视线在翠花和杨猎头身上来回的扫视,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嘱咐杨二郎,“去请大夫。”
“现在?”杨二郎讶异,“都半夜了。”
“叫你去就去呗,”杨丽华也看出什么来了,于是不高兴的说。
“那行吧,”杨二郎不情愿的走了。
程夏看着翠花的样子觉得恶心的厉害,是生理性的厌恶,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已经让她反感到了极限,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是上次因为林琇怀孕的事情、田婶和二婶来家里闹的时候请的大夫。
老大夫一看一屋子铁青着脸色的人,顿时有些害怕,不敢的多说什么,只问了谁是病人,陈氏指着地上的翠花,老大夫伸手过去把脉,然后掂量着点点头,“喜脉,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陈氏的脸色仿佛掉入冰窟中一般,两个月前翠花刚来程家,原来那时候杨猎头就和翠花滚到了一起,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程夏听到这消息,再看翠花喜不自胜的脸色,她心里的恶心感到达了极点,她便是恨极了翠花,也无法对一个孕妇下手,可是她感觉恶心,感觉翠花丑陋的恶心,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们分家吧,”程夏揪着自己的心口说,“我曾欠你们家五十两银子,当初说过,银子一偿还我们就两清了。现在还没到三个月时间,但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所以,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