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道:“可以。”
婉娘叮嘱小儿子:“出门去,万不可给你嫂嫂惹麻烦。”
“娘,我知道的。”
傅北墨应得快。
上次去成王府,是那龙立辉找事。
如今不同,他是去找医书的。
一刻钟后,颜芙凝叮嘱府中护院看好府邸,自己则带着傅北墨出门。
晋王府。
龙立辉寻到了龙奕跟前:“父王,儿子听说有人冒充三哥。”
龙奕淡淡扫他一眼:“今日的功课完成了?”
“不曾。”龙立辉愁眉苦脸。
“还不做功课去?”
厉声呵斥下,龙立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父王的书房。
不过他并未回去做功课,而是寻到了母妃凌氏跟前。
“立辉来得正好。”凌氏伸着手。
地上蹲着个丫鬟,该丫鬟正在她指甲上涂抹蔻丹。
“母妃,儿子听说有人冒充那个死人。”龙立辉压低声,丝毫不避讳地上的丫鬟。
凌氏踢了丫鬟一脚:“还不快滚出去?”
丫鬟立时躬身退下。
待丫鬟走远,凌氏压低声:“儿啊,你父王已有两日未曾来我房中,以往但凡有人冒充‘死人’,他全都不放心上。如今不同,为娘要你去查个清楚,那对死人母子是不是真的没死?”
“娘,都烧焦了,还能不死?”
“傻的么?为娘怕的是他们金蝉脱壳。”
龙立辉心神一凛:“儿子去查。”
“嗯,拿出你晋王世子的魄力来。”凌氏看了眼已经涂好的一只指甲,“快去罢,把那丫鬟喊进来。”
无人可以撼动她儿子的世子之位。
龙立辉应声,喊了丫鬟回去,而后带人去查消息。
另一边,颜芙凝进了成王府。
龙旭见她过来,雀跃不已。
“表妹真好,是来给我作画的?”
都不用下人领路伺候,龙旭亲自领着人往藏书阁行去。
“我其实来借阅医书的。”颜芙凝直接道明来意。
龙旭趁机道:“借医书可以,先画图。”
闻言,傅北墨来气:“小旭旭,你可真小气。”
“小孩子别插嘴。”龙旭斜他一眼,含笑看向颜芙凝,“好表妹,先给我作画罢。”
“个丫的,你只比我嫂嫂大一个月,算起来,也就比我大四个月。”傅北墨很不满,“才四个月,你就摆谱。”
龙旭呵呵一笑:“大一天也是大,小北墨是小屁孩。”
傅北墨半阖了眼皮,不想与他说话。
见他们一见面就斗嘴,颜芙凝噗哧笑出声:“我可以先作画,你们两个帮我把藏书阁内所有关于眼疾与失忆的医书全都寻出来。”
“成。”
“成。”
两少年郎一拍即合。
一个记挂母亲的病症,一个惦记精确的弩图。
三人分工合作,颜芙凝去空屋子里作画,龙旭带着傅北墨在各个书架上寻所需医书。
半个时辰后,颜芙凝作画完毕,将画纸卷好,去寻了两少年。
只见他们爬在梯子上,正寻高处的书籍。
而地上被他们寻出来的医书,几乎堆成了小山般。
“有这么多医书?”她惊呼出声。
“要不说我家藏书阁大呢,里头的各类书目也多。”龙旭颇为骄傲道,转眸看到颜芙凝手上握着的画纸,欣喜问,“画好了?”
颜芙凝举起画纸:“嗯,小表哥,你先把画藏起来,藏好后再帮我寻书。”
“好好好。”
龙旭利索地从梯子上爬下,想起外祖父所言,他揣着画亲自去藏了。
片刻后回来,继续爬上梯子。
颜芙凝则拉了个小杌子坐下,一本本地翻阅,看看是否是自己所需的医书。
傅北墨将书搁到一起时,问:“嫂嫂,你自个还得挑么?”
“嗯,我想要在你们挑选的基础上,再挑我需要的。”
三人一起忙活,午膳在藏书阁用,一直忙到黄昏,颜芙凝挑了整整一箱书出来。
“这些我可以带回去看么?”
“自然可以。”龙旭一口应下,“就是有些医书破损严重,表妹可得看得小心些。”
否则到时候父王拿竹条子责备他,他大抵会皮开肉绽。
“好,这点你放心。”颜芙凝道,“我会陆续把书还回来的,保证不损坏分毫。”
“嗯,我相信表妹人品。”
龙旭颔首,亲自将人送出府门。
颜芙凝与傅北墨回到傅家时,天色已经暗下。
“傅溪,信恒,你们帮我把这箱书抬去主院。”颜芙凝吩咐,“北墨,你先去稍微休息会,咱们等会开饭。”
成王府的藏书阁,书架颇高。北墨一直举着手挑书,如此一整日下来,胳膊都酸了。
“好。”傅北墨应下。
不经意侧眸,只见府门外行来一群凶神恶煞之人。
看来他不能立马去休息了,立时吩咐门房:“去把阿力喊来,护院也喊来几个。”
颜芙凝不知门口的状况,领着傅溪与李信恒进了主院。
一进屋子,她才发现某人已经回来,正坐在她的书房内。
“夫君今日回来挺早?”
“嗯,雪尚未融化完全,散值早些。”傅辞翊说着,瞧见了一箱子物什抬了进来,“里头是何物?”
“医书,我借来的。”颜芙凝回答。
傅溪与李信恒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傅辞翊从书案后起身,弯腰打开箱子,入目果然是一箱医书。
想之前也有这么一想医书,是龙池安所送,他面色倏然沉下:“颜芙凝,龙池安不安好心,你怎么还问他借医书?”
颜芙凝哼笑:“天底下只他有医书,对吧?”
“你问谁借的?欠人情可不好。”他换了声调,“主要娘子长得好,我怕多的是人觊觎。”
“没欠人情。”
她用画换的。
傅辞翊面色这才缓和:“那就好。”
颜芙凝笑出声:“傅辞翊,你吃醋了,对吧?”
“是。”男子承认,“我素来不喜你与龙池安走得近。”
“哦,所以在青山镇时,某人也是吃醋嘴硬,从不肯承认。”
“你怎么说都对,告诉我,谁家借来的?”
“成王府借的,小表哥亲自帮我挑的,今日我与他,还有北墨,整整忙了一日。”
“原来如此,辛苦娘子。为夫险些错怪,该罚。”
话音甫落,有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是傅江的:“公子,北墨公子将一个人的牙齿打落了一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