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明白了，这几乎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也清楚这股黑气是什么。
因为这种黑气的描述像极了他破碎虚空后，所遇到的那股虚无之气。
所谓的“无名大劫”，就是这个！
虚无之气泄漏人间，借助人体壮大，从而吞噬众生。
杨过又问：“那你们抓绝情谷弟子，袭击罗刹山庄，又是怎么回事？”
“抓她们，完全是因为她们被当做试验品了。抓她们，就是借助她们的内力，更好的探索出那股黑气的使用方法。”
“不过，现在她们都死了……都变成了黑气的一部分。”
公孙绿萼更怒了。
心中也更悲哀了。
公孙绿萼走上前，抬掌就要打在方夜羽的脑门上时，杨过却忽然伸手拦住了公孙绿萼。
杨过道：“现在他还不能死，我需要他来帮我研究那股黑气是什么。”
陆无双看着这一幕，感觉到了无比熟悉。
当初她要杀李莫愁，杨过不就是这样吗？
陆无双道：“他再怎么重要也始终是杀了绿萼妹妹的爹爹，你还是让绿萼姑娘报仇吧。”
杨过则斥责道：“你懂什么？你知道这股黑气有多危险吗？要是不及时想出应对这黑气的办法，那么以后谁的日子都好不了！”
“你以为我和庞斑为什么不拼死一搏？就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我们俩个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内斗，否则日后谁也好不了！”
“更何况现在我就被黑气所伤，所以他现在绝对不能死！”
陆无双被杨过的斥责吓懵了。
其余人也都是疑惑非常。
杨过对待她们向来是极尽温柔，连大声说话都不肯的，现在竟然直接斥责。
这从来不是杨过的作风。
但是她们也明白了，能让杨过如此一反常态的，也绝对是重要机密之事。
所以她们也不敢再说话。
而杨过如此反常也不是他的脾气暴躁，而是因为那股声音一直纠缠，本就烦的杨过极为难受，如今有人最了解这黑气，他自然是想要问方法。
杨过又看向了方夜羽，忽然道：“你知道你这股黑气的克制方法吗？”
方夜羽却摇摇头。
“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吸取，但一旦被别人吸取后，就不能再吸了……”
“那怎么解决吸取后，脑海里乱哭乱嚎的问题？”
“也没有办法……”
“那继续说回明教！怎么我跟你们打的时候！只有你和那个人两个高手？其余人呢？”
“其他人……都在宋朝各地传教……”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夜羽双眼忽然闪烁出诡异的光芒。
他抬头，空洞的眼神略有些神志。
方夜羽邪笑着道：“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你以为你囚禁了我这具肉身，就真的没事了吗？”
“虚无大劫已经在南方和西方开始！很快，不只是这两个地方，整个世界都会陷入虚无大劫！整个世界都会重入虚无混沌之中！”
“所以，方夜羽和杜可用死不死都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
他的声音明明近在眼前，可是却又夹杂着一种从远方传来的声音的感觉。
本来是单一的音色，也变得好像是几种音色重叠。
就好像是有一个恶鬼，附在了方夜羽的身上，同他一起说出了这些话。
然后，方夜羽的双眼忽然迸发出两道黑光。
而后，他的血肉就开始被黑光蚕食，直到最后，整个人就化作一股浓浓的黑气，飞向地牢出口。
杨过立即伸手一抓！
可是这一股黑气却完全不受杨过的控制，直接没入了虚空，陡然消失。
杨过担心这股黑气开始在南阳城中捣乱，好不容易打造出这样的完美城市，绝不应该如此毁灭。
“快去叫人巡视！立即发现黑气踪迹，马上对我禀告！”
“还有！我现在立即去罗刹山庄去救人！”
杨过现在相当难受。
众人看着他如此痛苦，也是于心不忍，刚想要上去安慰，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杨过则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地牢。
地牢外。
神雕还矗立在原地，它望着杨过，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明明那么难受。
杨过的眼神仍旧坚定，他只是笑着说：“对不起你了雕兄，本来想先回来把这个麻烦给解决的，没想到麻烦没有解决，麻烦你多跑一段路程。”
神雕转过身去，张开翅膀。
它的意思是让杨过上来，另一重意思就是：不麻烦。
杨过纵身一跃，跳在神雕后背。
神雕展翅而飞。
……
西域，密室。
庞斑坐在石凳上，在石桌上是一盘围棋。
与庞斑对弈的是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道：“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吗？”
庞斑道：“会的。”
蒙面人道：“杨过呢？他是一个可怕的劲敌。他总能带来奇迹。”
庞斑道：“没有人会永远创造奇迹。哪怕是他，也不行。”
蒙面人道：“估计很快就会获得消息——明教覆灭，南阳伐蒙。这是一个天下大乱的乱世啊。”
庞斑道：“乱世出英雄。况且没有乱世，有的人也终难出头。就好像是三国时期的曹操刘备。”
“若是天下没乱，曹操是什么呢？可能也就是汉朝某个高官罢了。刘备呢？恐怕刘备还不如曹操。至于孙权，就更没有他什么事了。偏偏是乱世，把这些人带到了历史的书簿上，也带到了权力的高峰。”
蒙面人道：“你就这样有把握？杨过会死？”
庞斑道：“他一定会死。而且死的注定很惨，因为这是天降下的灾难，也是天降下的机遇！”
“可惜他龟缩在南阳府了，不然现在恐怕要被算计的就是我们了。虚无之气是永远都无法控制的，只能和其同生共死！”
“就好像是与狼共舞、与虎谋皮。终有一日，必受其反噬！”
“我就是要逼他！逼他去吸那些虚无之气，逼着他疲于奔命，逼着他去死！”
话音落，棋子落。
一局棋就已分出胜负。
满局杀招。
步步紧逼。
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