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叶昙耗费全身力气,忍痛吼出声来:“你与阮姣姣师徒……”相恋,阮姣姣吃醋闯的祸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
声音响彻大殿,只可惜她刚说了半句就被沈翊栖施了噤声术法。
她想冲破噤声术却遭反噬,喉咙痛到像是在被烈火灼烧一样。
这该死的修仙虐文!
此时的沈翊栖已经是元婴大圆满,战力堪比化神期修士,她一个炼气三层对上他根本毫无胜算!
“小师妹快过来!你离她那么近,衣袖都被噬灵鞭逸散的灵力划破了。”
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亲传弟子服饰的乾元宗弟子。
那人看起来剑眉星目一身正气,是沈翊栖的大弟子齐历阳。
齐历阳一边说着,一边把还站在叶昙附近的阮姣姣拉走,“你的伤还未全好,一定要多顾惜自己的身子。”
“可昙儿她……”
“你管她做什么。不过是个废物,即便死在噬灵鞭下也是她命该如此,死就死了。”齐历阳一脸不屑,说起叶昙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叶昙从原身的记忆中见过这个人,因为原身前天刚帮他抄完五百份门规。
齐历阳性格暴躁,为了阮姣姣与同门不知争斗过多少次,但因为他亲传弟子的身份刑堂每次都只是罚他抄写门规,还美其名曰小惩大诫。
齐历阳懒得抄写,每次被罚就让原身代抄。
原身不愿意帮忙就会被他带着其他弟子讽刺甚至辱骂。
随后又是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哎呀,小师妹就是心善,不过是个愚笨的凡人,就是不死在噬灵鞭下,她也活不了几年。”
这人叶昙也知道,阮姣姣的二师兄薛淮。
前段时间他偷偷带阮姣姣下山去玩乐,被沈翊栖发现后罚跪了三天三夜。
乾元宗为显示修仙界第一大宗的地位,用阵法将整个宗门都浮于空中,所以宗门内十分冷寒。
薛淮被罚跪第三天御寒符用尽连发丝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原身见他可怜路过时还给他送了御寒符。
“师妹开心点嘛,等师父行完刑,我再带你下山去看风景,这时节人间芳菲盛放,好看的紧呢。”
薛淮说着给阮姣姣变了个戏法,在她鬓边簪了一枝海棠。
与此同时叶昙被噬灵鞭卷起,重重摔到大殿中雕饰着各种灵兽花纹的石柱上。
痛!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用锤子敲碎了一样。
鲜血在石柱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被血色沾染的灵兽图纹竟显得有些妖异。
叶昙靠着石柱放缓呼吸,试图缓解一下那被敲碎骨头般的痛感。
她费力的抬手擦去落在眼睫上的血珠,目光从手持噬灵鞭的沈翊栖身上慢慢转向一旁嬉笑打闹的师兄妹三人。
终有一日,她要将今日之痛百倍偿还!
角落里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女看着浑身是血的叶昙,目露不忍。
“噬灵鞭不仅会伤及肉身,更会损伤神魂,叶师姐浑身是血看起来好可怜啊。”
闻言,旁边的男弟子翻了个白眼,“嘁,一个废物罢了,不过入门早些,她算什么师姐。”
“可她平日里对我们很是不错,刚入门时还指点过你我。”
“什么指点,她自作多情罢了,想想我都嫌晦气!”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乾元宗弟子聚集的地方传来,叶昙意识模糊已经分辨不清是谁在开口。
三十九鞭,鞭鞭见骨。
叶昙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指,忍痛调动微薄的灵力,以指为笔。
疼痛伴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体中肆虐,每一次移动手指都像是有利刃刺进她的指尖。
沈翊栖掩盖事实,颠倒黑白。
说不出口她也要写出来!
只是刚写了几个字便被沈翊栖一鞭抽散了她竭尽全力凝成的灵力字符。
叶昙被一鞭抽飞奄奄一息倒地,泪水无力的从眼角滑落,恨意同绝望一起漫上眼眸。
“我看这女弟子是不是有什么冤情呀,看着不像沈道友口中的心思歹毒之人。”一位宾客见此情形不忍地开口。
“诸位莫要被此女的胡言乱语蒙蔽,她不过是个连灵根都测不出的废柴,是我徒儿心善才带她进我乾元宗修炼。可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嫉妒姣姣的天赋屡次三番生事,我不严惩恐难以服众。”
污蔑!
叶昙气到发抖却说不出口,灵气化字也已失败。
她忍着撕裂般的疼痛蘸取鲜血,开始在地上写字。
有人见到她的动作,忍不住好奇地望过去。
沈翊栖虽怕她抖出自己与姣姣之事但顾及殿上宾客,不好再次打断她。
“放你的狗屁!!!”
叶昙刚写好就听到有人读出声来,那声音清雅温润语气却十分到位,简直就是她的嘴替。
如果不是她现在痛到无法动弹,高低要给这人鼓个掌。
“顾宗主?既然来了还请席间入座,莫要耽误我处理宗务。”
“啊?小沈你这是在处理宗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杀人灭口呢?”
说话那人有一副好嗓音,哪怕是阴阳怪气的开口,也如同仙音入耳。
他又上前几步叶昙才看清他的相貌,眉眼清隽如清风明月,与他的嗓音甚为相配。
“我长生宗距离此地路途遥远,不过是晚到了一会儿,这婚宴怎么变成如此模样了?”
“正是此女包藏祸心扰乱了婚宴,我才要清理门户给诸位一个交代。”沈翊栖不耐的开口,不等那人避开又是一鞭落下。
灵鞭腾空,骇人的灵光充斥大殿,可她想象中的彻骨痛意却并未出现。
叶昙不解地抬眸看去,只看到一个月白衣袍的背影挡在她身前。
“婚宴之上若有人身亡,并非吉兆啊。”顾西辞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那小姑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心中就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此乃我宗内务,与顾宗主何干?”沈翊栖剑眉一挑,冷声道:“顾宗主若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顾西辞摇摇头无奈的退后几步,在叶昙身边蹲下,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我观你有缘,今日便送你一卦。此为困境,并非绝境。”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宾客所在区域,叶昙不知他话中含义,只知道沈翊栖应当是听到了他的话,下手越发毒辣。
叶昙一身蓝衣染尽血色,痛到意识涣散。
四十鞭……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都撑不过六十七鞭就会死亡。
叶昙忍不住绝望的想,难不成冥冥之中让她穿书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下修真界的酷刑然后死亡吗?
她不甘心。
弱小就活该被欺压吗?无权无势就活该背锅被虐杀吗!
不!她才不要接受别人给她安排好的命运!
炮灰又如何?!同样是人,凭什么被他们肆意作践。
即使天要她亡,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那股不甘和恨意竟支撑着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又一鞭落下,像是要打碎她的神魂。
四十一鞭。
叶昙心中默数着,擦去嘴角流下的污血转向阮姣姣的方向。
四十二鞭。
叶昙调动体内微不可察的灵力,无声地同那道噤声咒对抗。
四十三鞭。
她要活下去。
这个念头支撑着叶昙不断朝阮姣姣走去,在大殿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脚印。
那血色沁入地面像是一朵又一朵在忘川河中盛放的业火红莲。
四十四鞭。
叶昙咽下满口腥甜,却无暇顾及七窍处流出的鲜血。
四十五鞭。
噤声咒破!
粘稠黑血从她唇边流下来,叶昙睁着一双被血染红的双眸死死盯着阮姣姣,一字一句道:“把昙影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