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尽野眉头紧皱，悄悄退了出去。
心情瞬间烦躁。
林听瞥了眼桌上的画，自嘲道：“有什么资格发火，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指尖摸着手腕上的手串，心慢慢静了下来。
阳光城九楼，谢斯南的声音，从电话传来过来。
“艹，就tm为这点破事，你tm凌晨三点给我电话。”
谢斯南抓了一把头发，心情郁闷极了。
他正梦见小媳妇，就被连环夺命扣强行叫醒。
“她看到名字没？”谢斯南问。
裴延川靠在沙发上，指尖揉着太阳穴，“应该看到了。”
“那就是没看到，今天过年，她肯定以为是你家里人叫你吃饭呢！再说了，她又不知道是谁。”谢斯南反驳。
下一秒，裴延川一句话，直接给他说无语了。
“她为什么不问？”
谢斯南：“你没说？”
裴延川坦言：“我说了。”
谢斯南追问：“你怎么说的？”
“我问她，不问我去干什么吗？”
“她怎么答的。”
“她说不问。”
谢斯南被气乐了，“tm的，你直接告诉她谁打的不就好了。”
裴延川侧头望着他，“她为什么不问？”
“我tm怎么知道。”谢斯南急眼了，“真是无语给他妈开门，无语到家了。”
谢斯南坐起身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推想：“你小子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拿出你平时对别人那套不就行了。”
“她不吃那套。”裴延川轻叹。
谢斯南突然反应过来了，轻皱眉头，“你不是不喜欢她吗？认真了？”
“或许吧！”裴延川慢悠悠道。
“或许你大爷，少打扰老子睡觉，滚。”谢斯南冲着电话那头的大吼。
裴延川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对面迟迟没有回信。
*
过完除夕，林听就回了江城。
刚到家门口，门口堆了一堆的快递，林听装好八月的窝，就去书店打扫了。
从楼上到楼下挨个打扫，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打扫完毕。
整洁的书屋，收银台前泛黄的照片，几个小孩子站在一块儿，身后站着几个大人。
林听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感慨道：“爷爷，书店在书还在，人却只剩我们三个。”
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滑落。
耳边又响起他的话，“听听，你要坚强下去，人生总是会发生许多事，往前走才是你的目标。”
“爷爷，我好像困在过去。”
顿时，趴在收银台哭得泣不成声，不知过了多久，光亮的店铺也熄了灯。
整条步行街都陷入了寂静，女生背着帆布包，消失在黑夜里。
*
冯佳得知她回来了，连夜从家回到阳光城，说什么也要跟她涮一顿火锅。
一回家，拉上她就往超市赶，初春的天气多雨。
刚买完东西，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两人站在超市门前，冯佳不满地撇嘴，“好烦哦！入春就下雨，万物是生长，我也不见长。”
林听打趣：“往宽的长，还是高的长。”
“当然是高啊！我要是有你那么高就好了，那就完美了。”冯佳喜笑颜开。
林听一米六七的身高，身着白西装内搭蓝色衬衫黑裤子，踩着一双平底鞋。
整个人看上去又太瘦了，都让人担心被一阵风吹跑了。
“听听。”
林听扭头，周青扬黑色休闲外套黑裤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看向她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听听是学长唉！”冯佳撞了一下林听的胳膊，林听才回过神，笑道：“带小朋友买东西？”
周青扬抱起孩子，走了过去，“是啊！这小家伙非要吃糖，不给就哭。”
林听摸了摸他的头，弯腰，故意吓唬他，“小朋友，糖吃多了会蛀牙的哦！”
“他很乖，要抱一下吗？”周青扬问道。
元旦过后还是第一次见她，人好像又瘦了，其他倒没怎么变。
林听放下手上的东西，从周青扬的怀里接过孩子。
小孩儿两三岁的样子，脸颊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
谢斯南停好车，瞥了眼旁边的裴延川，默默地收回视线。
裴延川盯着超市门口，有说有笑的两人，如同恩爱的小夫妻。
小孩把剥开的糖喂给林听，周青扬眉心微动，去接糖，“天天，姐姐不吃糖。”
“偶尔一次没事。”，林听再次确定，“天天确定要给姐姐吗？”
小孩点点头。
天天？
周天？
冯佳嗅到了瓜味，兜里的电话响起，对着对面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听听，谢斯南到了。”
林听点头，把孩子还给周青扬，“谢谢你的糖。”
周青扬：“不客气。”
周青扬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冯佳犹豫再三，回头问：“学长，他是叫周天吗？”
周青扬点头。
上了车，冯佳的嘴角比Ak还难压，谢斯南望了眼后视镜，“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冯佳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谢斯南你还记得，元旦操场那次吗？”
“嗯？”谢斯南应声。
“刚刚学长抱的小孩，名字叫周天，现在就差一个笑笑了。”
冯佳开心地分享着这一切，旁边两人却一点声都没有。
林听看着周青扬发的照片，【上车开始找糖了。】
乐秋：【下次，我买给他。】
“听听，你笑什么？”冯佳望着旁边一脸笑意的人问道。
林听把手机递了过去，冯佳夸赞：“他好可爱，看着我也想……”
“生一个？”林听替她回答。
谢斯南乐开了花，“晚上回去就要。”
冯佳脸瞬间绯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滚。”
一路上，裴延川都不吱声，回到家，分工明确地洗菜，准备饮料。
吃饭时，冯佳瞧了眼裴延川，“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谢斯南瞥了眼林听，夹了一块毛肚放进她的碗里。
“别说话，吃你的。”
裴延川突然问：“你喜欢小孩？”
林听摇头，“一般。”
她喜欢那种不哭不闹的，可爱会撒娇的。
“你是买不起糖，还是就吃他给的？”
强硬态度，林听拧眉，眸光转冷，放下手上的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声音比以往冷了几个度，裴延川眼底燃着一团火，连名带姓叫：“林听”
林听往后挪了一点，跷起二郎腿，懒散地靠在凳子上。
侧头看了他一眼，倒了杯饮料递给他，声音软了几分，“裴延川我不想吵架。”
裴延川的眉头渐渐松开，只要她声音一软，他就没辙了。
对面两人相视一笑，谢斯南率先举起杯子，“来来，假期的最后几天，高兴一点。”
裴延川端起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谢斯南抽动嘴角，把手收了回来。
“我会安静地陪着你，不用怀疑……”
林听接通视频，程北萧认真道：“资料发你电脑上，你现在看一下，看完我有事跟你说。”
“好。”
林听起身，坐到沙发前，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
谢斯南压低声音：“你温柔一点，不就是颗糖吗？”
“就是，那糖是小孩子塞给她的。”冯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