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你喜欢裴延川吗？”冯佳非常郑重地问。
门外两人都看向裴延川，裴延川眉心微动，呼吸一滞。
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虽然该做的都做过了，从来没有问过她。
林听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情绪突然低落，轻声：“佳佳，感情不是只有你说的那一种，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以前跟冰块一样，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笑也不说话。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跟你做朋友，看见你冷冰冰的脸，我又退回去了，太吓人了。现在看来，你跟裴延川在一起也不错。
不过，你帮我想想一会儿怎么哄他，他一凶我就害怕，他太温柔了我又把持不住，真的烦啊！”冯佳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说着。
林听看着天花板发呆，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或许，他早就超过他了。
裴延川瞟了谢斯南一眼，问：“你凶她了？”
谢斯南笑吟吟地点头，“就一次，她记得还挺清楚。”
林听想了又想，“你亲他一下，准管用。”
冯佳凑过去八卦：“听听，你平时都叫裴延川名字吗？有没有特殊的称呼或者备注？”
“名字。”
“我觉得你应该给他换个称呼，哈尼、乖乖、宝宝什么的，这些多好，叫名字搞得跟他不熟一样。
你们就有过吗？你们平时睡荤的睡素的，有没有……”说完还不忘冲她挑眉。
林听心扑通扑通地跳，这些她都没想过，也太难叫出口了。
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脑子是看了多少篇小说。
想的都是些啥，林听聊不下去了。
门外几人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
“你脑子成天装的是些什么？谢斯南把你教坏了吧！”林听恼羞成怒，起身离开。
冯佳连忙追上， “不是，我就想八卦一下，而且……”
门刚打开，三人站门口，强忍住不笑。
空气安静了三秒。
赵回舟实在是忍不住了，竖起大拇指，“佳佳，你可以的，哈哈哈哈。”
冯佳的脸唰一下红了。
林听下意识地转移视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肯定都听到了。
社死。
裴延川黑眸泛着光，牵起她往外走，谢斯南踹了赵回舟一脚。
玩儿的地方离阳光城并不远，一路上林听都没有说话。
一想到刚刚，她脸颊就发热，太羞人了。
本来是女生的悄悄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一直到家门口，她在开门，他就一直站在那儿，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林听换鞋，放下东西帮他倒水，裴延川望着她，突然问：“你跟冯佳在聊什么？”
“没什么。”林听眼神躲闪，试图岔开话题，“你先回去吧！佳佳一会儿就回来了。”
裴延川靠在沙发上，双眸眯起，慢慢悠悠：“我觉得你可以给他改个称呼，宝宝、乖乖……”
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像是电流穿过身体，林听的睫毛微颤，拿水杯手指收紧，强装镇定：“你都听到了还问。”
他突然坐起身，侧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听听，我想听你给我改个称呼。”
声音酥得撩人，连心跳都乱了。
林听起身，丢了一句：“你该回去了，我有些困了。”
裴延川也不恼，趁着林听洗澡，直接进了卧室。
等林听出来，看到没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收拾完吹干头发，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刚躺到床上，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裴延川从被子里探出头，紧紧搂着她。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他喉结轻滚，亲了亲她的额头。
“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或许是想到些什么，林听心头一酸，眼眶一热，紧紧捏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
她害怕他知道真相，害怕他恨自己。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流到耳蜗里。
林听闭着眼睛，死死咬住被子，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一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翻身趴在他怀里，透过昏暗的光，细细打量着他。
指尖轻轻触碰眼角的泪痣，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捏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令她喘不过气。
拨开他环在腰上手，蹑手蹑脚地下床出了房间。
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仿佛周围空气稀薄，大口用力呼吸，拼命找新鲜空气。
胸口传来阵阵剧痛，林听整个人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心口，大口喘气。
眼泪直往下掉，所有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直冲头顶，死死咬住下唇，唇齿间溢出一股铁锈味。
林听爬到茶几旁，摸到一个尖锐的东西，狠狠刺入皮肤里。
整个人紧紧缩成了一团，整个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
晨光熹微，地上人指尖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
一直到中午，裴延川才醒，旁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
他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起来，轻唤：“林听……”
环视一周，房间都没有人。
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早餐在微波炉里，我有事出去了。】
裴延川脸上露出笑意，“真是个笨蛋。”
另一边医院里，病床上的女生已经睡着了，胳膊被纱布包裹着，何颜擦干眼角的泪，深吸了一口气。
拿着钥匙开车去了城南墓地，身穿黑色大衣，长发披散在身后，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
望着黑白照片的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倒是走得潇洒，留她一个人受苦。阿泽，我快瞒不住了，这些年我守着这些秘密太痛苦了。
那些事情对她的打击一定会很大，我害怕她知道，就像她害怕他知道一样。阿泽，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一阵冷风吹过，何颜眼神黯淡，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放下花转身离开了。
黄娟给林听量血压，语重心长：“林听，方便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