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心裂肺的痛。
余泽躺在地下,一条深得露骨的划痕从胸口右边一直延伸到右臂,鲜血不断的流出,右半边身体像是废了一样,毫无知觉。
刚刚那一抹寒光,实在是太过凌厉,在那一瞬间,他根本无法闪避,只能下意识的勉强扑倒,避开要害。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一股隐晦的气息涌入体内,将他本就微弱的真气击散,同时五脏六腑再次受到冲击。
耳边传来漠然冷酷的声音,余泽抵住痛意,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
眼前,一名男子正居高临下,神色冷漠,充满着蔑视和凶残。
这是一名瘦高的男子,样貌普通,身穿一件黑色劲装,剃着短短的寸头,双臂长过腰间,如同一只猿猴,充满着一种野性的彪炳。
“你大约还有十秒钟的时间,我下一次出手,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还有什么遗言,尽管交待吧。”
男子看着余泽站起,也不动手,就静静的站着,但他右手散出的寒光却是凛冽一闪,透着一股冷意。
他没有拿任何的兵器,闪着寒光的是他右手的指甲!
五根手指,五块指甲,每一块都几乎有十来厘米长,如同锋锐的剑,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那是余泽的血!
“你到底是谁?”
余泽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
白如纸,但他的眼睛却是没有半分绝望的苦涩,反而充满一种不屈的锐利感。
“想知道杀你的人是谁?”男子笑了,但笑容却没有一点暖度,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心慌的冷漠:“也罢,我就让你死得明白。”
“我姓庄,庄家的庄,庄袁。等你死后,尽管到阴曹地府跟阎王爷哭诉!”
男子语气很肯定,很坚决,仿佛余泽肯定会死在他手里。
余泽狠狠吐出口中的血沫,咧嘴一笑:“原来是庄家,那就怪不得了。”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呢,堂堂十大传承世家之一,被我杀了少爷邓连成,又被我杀了第一天骄庄月凡,怎么可能这么强无声息呢,原来是等着我受伤在来啊。”
“口齿倒是凌厉!”庄袁眼中冷意更甚:“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受伤了。更何况,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也困难不了多少,我还没有必要废那么大周折!”
稍远处,荆轲命没了庄袁的气势压迫,整个人已经轻松不少,大声道:“余泽,千万小心!”
说道最后四个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同时眼中不停的使着眼神,示意余泽见机逃跑。
他不认为余泽会是这庄袁的对手,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只是一指,就将他重伤,余泽虽然强,但比起这恐怖的庄袁,
还是差得太远了。
“小心也没用,我要杀的人,小心也得死!”
庄袁抬起了右手,看了看指甲上的血迹,又看着余泽,脸上残忍的笑容更加浓郁:“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最后在问一次,你还有没有遗言交待?有的话赶快跟那小子说,我会饶他一命。”
余泽摇摇头,很坚定道:“我没有遗言,也不需要遗言。若是你有遗言的话,倒是可以交待一下,等我哪天有空去踏平庄家时,倒是可以给你转达。”
“你说什么?你是在讲笑话吗?”庄月凡脸上露出一抹惊诧,不过很快就转变成阴狠:“我还真佩服你的勇气,都只剩半条命了,竟然还如此嘴硬。”
余泽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下,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道:“嘴不嘴硬,打了就知道,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今晚,死的一定是你!”
一动之下,扯动了伤口,剧烈的痛意传来,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但说出话却是斩钉截铁,透着无比的自信。
“哈……”庄月凡再次笑了,这次他笑得很开心,笑容中不带一丝冷意:“年轻人,我知道你很厉害,庄月凡是我庄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你能杀了他,主意显出你的不凡,不过……”
顿了顿,话锋一转,充满了不屑:
“
不过就算是庄月凡,在我手中也走不过半招,你虽然比他强,能强多少呢?更何况,我刚刚那只用了三分力量的一击你都躲不过去,还想杀我?不得不说,你这个人很有趣,让我都有了跟你说话的兴趣。”
话音一落,荆轲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余泽的伤势他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庄袁刚刚的一击竟然只出了三分力量!
想到这,他一咬牙,身形一动,已经挡在余泽身前,大声喝道:“余泽兄弟,我挡住他,你快走!”
庄袁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荆轲命寒声道:“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我记得我刚刚说过,你敢动一下,我便杀无赦!”
话音一落,阴冷的杀意瞬间涌出,竟然逼得荆轲命呼吸一滞。
庄袁又绕过荆轲命,看到余泽身上:“不好意思,有人不听话,我只好杀了他,你的遗言,就不必交待了。”
说话的同时,右臂抬起,五根指甲寒光凌厉,杀意滔天。
荆轲命心头一紧,心跳骤然加速,无力感笼罩心头,似乎听到了死神的脚步。
但他依旧没有后退半步,紧咬牙关,声音从喉咙挤出:“快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庄袁的对手,但余泽曾传授他天阶功法,让他有机会能突破最高境界,更有机会
超越那些宗门天骄,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所以,这个恩情,他一定要报!
哪怕,报了这次恩情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修炼天阶功法,再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那也在所不惜!
荆轲命将双臂展开,将庄袁拦住,浑身的真元都调动起来,在经脉内激荡奔腾。
他打不过庄袁,只能尽可能的拖住,为余泽争取逃跑的时间。
“真是固执的人呐……”
庄袁摇头,眼神中满是轻蔑。
指向荆轲命的指甲上已经散出一抹吞吐的劲气,带着冷意,如同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荆轲命注意力无比集中,死死盯住那随时能要他命的指甲。
而后他眼中闪出一抹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正要往前踏出一步。
突然,一直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荆兄,你先到一旁好好调息,等下我还要靠你呢,这只猴子,就交给我了。”
荆轲命一愣,旋即骇然变色,焦急道:“余泽,你在这干什么,你快走啊!”
一个人影已经跨越他,挡到他面前,很清瘦,很虚弱,但却很倔强。
是余泽。
“走,为什么要走?我说了,今晚死的人一定是他,一只猴子而已,我一拳就能打死!”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但却有一股无比果断的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