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讲的。”李火平从她手里拿过榜单,抖了抖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年少慕艾,喜欢追求那些美丽而又有名气的女子;
而女子一般属于弱势群体,这个榜单也算是为她们增添一些筹码!”
“哦。”李倾城点点头,忽然道:“为什么没有朕的名字?”
“额,你要上榜?”李火平愣了一下道。
“怎么?难道朕不配入榜吗?”李倾城冷着脸道。
“我这是搞事情呢,你凑什么热闹。”李火平无语道:“再说了你是天子,天子需要和别人攀比吗?平白降了身份。”
“额?”李倾城也愣住了。
好像也是,我是天子,整个天下还有谁值得她去攀比的?
就算是要比,那也是和楚国的楚王和匈奴的大单于比好不好,和几个女人斤斤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
不过对于李火平的解释,她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之前过来的目的也自动被遗忘了。
忘了之前的目的,李倾城看起来脸色也好了不少。
笑吟吟的看着他道:“除了这四大榜单,你还有什么后手一起说说呗。”
“这有什么好说的。”李火平一摊手道:“现在汉国国内乱七八糟的,想要解开这死结也不是一两手准备能搞定的,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看情况吧!”
“哼哼!”
被李火平戳中痛处,李倾城顿时一脸怦怦。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以前当个长公主没心没肺倒是可以,现在当了女帝,对汉国没个了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正因为了解,才知道汉国的情况究竟有多么的糟糕。
说是风雨飘摇倒是不至于,但千疮百孔那是绝对不过分。
也就是李火平这一通乱搞镇住了场面,也镇住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然她这个天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牌位吧。
要知道汉国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世家侵占土地,而是诸王割据!
汉国三百年,究竟分封了多少王估计连宗正李平虞都未必能数得过来,虽说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但依旧顽强的活下来的也绝对不少。
而且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这些藩王们就像寄生虫一样死死地和汉国纠缠在一起,不管什么地方都有着对方的影子。
一家两家或许没什么威胁,但一旦联合在一起,可比六大世家联合威胁大得多得多。
甚至比四王之乱的危害还要大,毕竟根据老李家的传统,他们也是有着皇位的继承权的。
一旦自己失了人心,他们从法理上来讲,人家那造反不叫造反,而是叫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所以不管哪一个时代的皇帝,对于这些人的态度都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往死里的打压。
这也导致了双方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藩王们的存在不但不能为皇室带来臂助,相反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往死里拖后腿。
这些都是历史残留的问题,不是一两句就能解开的恩怨情仇。
不过她没说这个,而是皱眉道:“今天的朝会我把组建三大军团的事在朝堂上提了。”
“嗯,怎么,事情进展的不顺利?”李火平问道。
“应该说整个朝堂绝大部分都在反对。”李倾城有些无奈道。
“组建三军消耗太大,汉国的产出根本供养不起这三支大军。”
“边军过强,会导致中央统治力下降,出现拥兵自立的情况。”
“还有说如今内乱刚结束,正是休养生息的时机,不应该在大动干戈,去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总之各种理由一大堆,死活就是不同意。”
“这样啊!”李火平点点头也不意外。
从古至今,皇权和士族都是互相依存互相对立的。
士族不希望皇权崩塌,因为这样他们也容易失去原有的权柄,毕竟不是谁都有推倒重来的勇气。
但他们也不会希望皇权太过于强势,因为这会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想要强大自然就需要获取更多的资源。
这样一来其他人获得的资源就会减少。
这期间的平衡很考验当政者的手段。
不过这对李火平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也没指望靠着这些玩意儿去统治世界,自然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
“那明天就以我的名义再开一次朝会。”李火平想了想说道。
汉国的朝会不是天天都有,三天、五天,七天甚至一个月一次的都有。
不过如果有大事或者事情紧急的话,连着几天的朝会也是很正常。
李倾城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别乱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火平也不多说,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他自己很清楚。
不过他也很清楚,汉王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李倾城挡灾的,很多李倾城不能做的事就要他来做,这也是制衡的一种方法。
而且就算不为李倾城,他自身的气运也需要依托汉国才能快速获取,所以这些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
见他坚持,李倾城也没再劝,在这方面李火平的表现一直都很有保障。
接下来两人也没再继续讨论这些,而是转向正常的聊天,浑然忘了外界被四大榜单挑起的风云。
李火平要建立天机楼的情报系统,自然不可能只在长安建一座。
虽然由于资金以及时间的问题不能完全的铺开,但也确保每一座州城都有一座天机楼分楼,所以现在这四大榜单不但在长安传开了,在其他州城也传开了。
“祖师!”
一座无名的山门道观中,一个小道童带着一只信鸽,快步走到门前躬身叫道。
“何事?”
道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白须白发,面色却是圆润有神的年老道士从道观里走出,看着小道童微微颔首道。
小道童躬着身体不敢抬头,只是将信鸽举过头顶道:“祖师,这是师伯他们从下邳传来的消息。”
“下邳?”祖师老道目光微动,笑道:“简直就是胡闹,为了区区琐事,连加急手段都用了出来。”
虽然这么说,但老道还是接过信鸽,然后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道童躬身退了下去。
解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布条,顺手将信鸽放飞了去。
打开布条看了一遍,老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这汉王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走进道观,一阵清风吹过,道馆的门就轻轻地关了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与此同时,各种传讯加急手段满天飞。
一只不起眼的鸟儿飞过,落在正埋头耕作的一名老汉身上。
鸟儿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动作灵活,但落在老者身上后,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细看的话,鸟儿的眼睛虽然明亮,但却显得有些呆滞没有光彩。
虽然看起来很精致,但却是一个做的极为逼真的傀儡。
老汉将傀儡鸟儿从身上取下,傀儡鸟就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老汉静静地听着,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等到傀儡鸟叫完,这才微微点头。
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天下第二吗?”
摇了摇头,将傀儡鸟放飞,老汉继续开始耕作起来,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一般。
他没受什么影响,但却有人受到了影响,而且貌似这个影响还不小。
“汉王小儿,你害我!”
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里,一个衣着邋遢,看起来有些迟钝的中年人正在雕刻竹简。
不过在某一时间,中年人雕刻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坡口大骂道:“卑鄙,无耻,混账,老子都已经退隐山林了,你们还要算计我。”
“告诉你们,没门!”
说完,将手里还没有雕刻好的竹简往兜里一丢,气呼呼带着东西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