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厚的嘴唇蠕动,念叨出一股听不清的梵音之后,便只见那葫芦周身散发出诡异的光芒,瓶口黑暗无比,恍然深洞。
刹那之间。
风云翻滚,天际变色。
先前还火红一片的黄昏之景,在这一刹那,彻底地被雷电和乌云所覆盖,整个大地在这瞬间仿佛已经深处黑夜。
空中无数幽魂凝聚,化作一道道实体的黑色浓烟。
在天地之间疯狂乱窜。
凄惨声,哀求声,狂笑声……在这一刻荣满了整个世界,这个岛屿也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修罗之地。
先前美少妇两人的身影却是再也不见。
胖佛陀此刻周身散出金光。
令那些幽魂远远离开。
胖佛陀瞧也没瞧那些幽魂一眼,眼中冷漠地盯着萧铭,“施主,莫要在冥顽不灵,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钥匙,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若是不给的话,幽魂贯身之痛,恐怕是施主无法承受的。”
“其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贫僧慈悲为怀,施主莫要破贫僧大戒!”
目光锁定在那宝葫芦上,萧铭眉头微微凝起,显然此刻的天地异象正是由宝葫芦所导致,这样一件宝物,的确是
厉害!
哪怕是他,看向宝葫芦时,心中也不免一悸。
不过萧铭却冷哼一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并非出家人,可从来不打诳语,若阁下觉得我身上有,那尽管使出手段,来我身上搜便是!”
不觉间,他对三人的称呼,也从前辈变成了阁下。
“冥顽不灵!”
一声冷哼,胖佛陀手掌一抬,宝葫芦立马抛在空中,却不掉下,而是飘在他胸口之前不停打转。
胖佛陀展开双臂,周身的黄袍在狂风中不停乱舞。
而他口中也念念有词。
伴随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梵音响起,宝葫芦转得更快,周遭的狂风也更加凶猛,原本四周所缠绕的绿气,顿时绿芒大震。
绿芒之中。
葫芦口若隐若现。
仿佛如一只深渊巨嘴,不停吐息。
“铮!”
只觉一股巨大吸引力将自己拖拽过去,萧铭目光一寒,拔出诛仙,运周身之内力,附着在双臂之上,拼命抵抗着那股吸力。
饶是如此!
可宝葫芦的吞噬力似源源不断。
所散发的绿芒不断衍生,不大一会儿,便已经将萧铭吞没,绿芒之中,萧铭的身影摇曳,如大海上遭遇狂风巨浪的小
扁舟。
“愚蠢!”
见萧铭仍旧还在抵抗,胖佛陀一声冷笑,抬高双臂,对着面前的宝葫芦身猛地一拍,在这股巨大的力道夹击之下,宝葫芦瓶口顿时绿芒更甚。
还不等萧铭作何反应。
他整个人,连同天空中飘荡的幽魂,便是直接被宝葫芦吞入腹中。
顿时,先前的绿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浪也平息下来,胖佛陀一挥手将四周的金光散去,拿着木塞,对着瓶口狠狠地盖了下去。
“哼,将你炼化了,还取不出那一枚钥匙么?”
此时,他耳边传来两道脚步声,胖佛陀眼角余光一扫,嘴角浮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在他身后,先前那美少妇和红发壮汉一同走到胖佛陀身前,两人脸上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一脸肃穆之色。
“胖佛陀,炼化许多多久?”美少妇忙着问道。
在她说完,一旁红发壮汉也是相当关注这个问题。
摇晃一下宝葫芦后,胖佛陀将之重新栓在腰间,脸上露出笑容,同时伸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细语道:“两日,顶多两日,任他有什么手段,都会被炼化成一滩血泥,届时我们三人便能拿到钥匙!”
美少妇闻
言一喜,旋即却又想到刚刚身死的老道,不由幽幽感慨出声:“只是可惜了那老道,天帝宝库开放在即,他却死在了前夕,看来这便是命吧,在这孤岛之上苦苦等候数十载,从万千武者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夺得钥匙,最终却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属实是有些造化弄人!”
“妹子,你可别这么说。”红发壮汉突然插嘴,“咱们本是四大天王,少了老道,咱们便是三天王。天帝宝库打开在即,少了一个人分,其中造化,不就落在了我们三个人头上么!分的多的造化,又是多少年的苦修!”
胖佛陀闻言不住点头,“此言甚是,此言甚是。”
瞧见二人得知老道死后不悲反喜,美少妇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苦笑一声。
在这孤岛上。
从之前的热闹,变得如今只剩他们四大天王。
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而在这几人之中,只有老道平日里跟她关系尚可,如今老道一死,纵使七情断了六情,却也不免感慨,心中生出几分悲凉之意。
所为的,都是那天帝宝库的造化!
一旦得到造化!
便能超凡脱俗,羽化
登仙。
这样的诱惑,又有哪个修道之人能抵御得住?
可钥匙却只有四把,对应天帝宝库四个宝箱,每个宝箱都蕴含着造化,在仅剩的四个名额中,争抢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想到天帝宝库开放在即,美少妇心中的悲凉便去了几分,美目一翻,凝神问道:“天帝宝库确定是在四日后开放么?”
胖佛陀点头道:“不会有假!四日后,七星连珠,登天塔在这玲珑岛上凝聚而成。不仅天书上如此记载,这些年贫僧日夜观摩天象,也确定七星连珠之日,就在四日之后。”
听闻此言,美少妇长吐一口浊气。
美目落向胖佛陀腰间挂着的宝葫芦,冷声道:“只是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他既杀了老道,老道体内的钥匙便自动过到他的体内,莫炼化的时间太久,将他体内的钥匙也一并炼化了!”
“贫僧心中自然有数,这点无须你过多操心!”胖佛陀依旧笑着,一手数着念珠,一手竖起,嘴中道了声阿弥陀佛。
此刻!
宝葫芦内!
一片暗色。
什么都朦朦胧胧的,似能看清什么,可若仔细一瞧,却又能注意到四周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