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萱一听是给零花钱,就说不用了。
“您就别担心我了,我现在都可以自己挣钱了。上次给您转过去的钱的,您收到了?”
母亲在华家难做,零花钱也就只够买她的鞋子包包的。
谢妍萱自从能赚钱后,每个月也会给她寄一点。
虽说她寄的数量不大,但积少成多,只要她母亲能好好存起来,往后也是一笔不小的养老金。
厉太太见她越孝顺,越不敢跟她多聊,只能推脱说要去吃饭了。
谢妍萱没怀疑,点头嗯了一声,“好,那您去吧,有什么难处记得告诉我。”
华夫人心里不好受,只说一句,“知道了。”
说罢,便把电话挂了,不敢再继续聊下去,生怕自己会露出破绽。
华清焉就在一旁盯着她。
见她还算识时务,这才冷哼一声。
“这就对了。父亲那头,你自己过去说吧,他跟外面那女人,应该已经聊完了。”
华夫人握紧手机,心里怨恨,面上却假笑道,“好,我知道了。”
后母难当,她算是彻底知道了。
在华夫人离开后。
华清焉才挑了挑张扬的眉眼。
“谢正平?出狱?”
呵。
有趣。
刚刚她在华夫人接电话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么一句。
以往她奶奶也打听过华夫人过往的所有事情。
其中包括她的第一段婚姻,以及她前夫的事情。
据说,她的第一个丈夫,好像因为犯了什么事,就被抓进去了。
当时判的应该不重。
但她父亲为了得到这个女人,故意让人把谢正平的罪加重了,所以谢正平才被多关了好几年。
如今前夫出来了,这个老女人倒是不敢去见了。
想是被她父亲知道吧?
呵。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亏那男人对她还死心塌地。
据说当初那男人好像是为了华夫人这个老女人才犯的罪。
结果人家遇到有权有势的真爱,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够不要脸的。
当然。
这些消息,都只是从侦探那里得来的。
真实成分多少,她也无所谓。
反正她要的,是谢妍萱这对母女滚的远远的。
如今厉宴已经记不起谢妍萱了。
到时候她只要让父亲去厉家提联姻的事,就不信厉家会不同意。
放眼整个K市望去。
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当厉家的二少奶奶的?
只有她能力这么卓越的女人,才能当的了厉家的少夫人。其他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作者:……
够自恋。
至于谢妍萱那边。她得想个办法,让她永远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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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
谢妍萱在跟母亲通完电话。
就去了郊区那边。
父亲这两天出狱,还得去办一些手续。
她这会正要过去办手续。
到了那里后,她心情有些激动,签字的时候两只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了,父亲终于可以出来了。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梦想成真了。
小时候,父母离婚,父亲有一段时间很颓废。
他虽说是心平气和的去跟母亲离婚的,但心里到底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谢妍萱当时还小,却也能感受他的悲伤。
于是年纪小小的她,学也不去上了,天天在家看着他。
谢正平那会心态是崩溃的。
只是他是个不爱哭的男人,心里再痛,也只是硬扛着。
他知道自己没本事,没办法让老婆过上好日子。
妻子走后,他不怨恨她。
她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愿意跟他吃苦是她的良善。
而他让她吃苦,是他心底最大的愧疚。
尤其他很爱妻子。
很爱很爱。
爱到愿意为了她,可以牺牲一切。
可是她走了,往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时年纪小小的谢妍萱,看着父亲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黯下去,心里也是慌张的。
她个子小小,又瘦瘦弱弱,如小鹿般脆弱,“爸爸?”
但谢正平当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说话了。
也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谢妍萱真怕他饿出病来,哭着喊着让他清醒一点。
“爸爸,你快起来啊,你别这样。”
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父亲不说话不吃饭的样子,很可怕,好像要死了一样。
当时小妍萱彻底慌了,直接拿冰水泼了谢正平一脸。
那冰凉刺骨的冰水泼在谢正平脸上,他才两眼无神的看了看女儿,最后眼睛一黑,就昏迷过去。
小妍萱当时吓的不行,哭着出去求邻居的帮助。
“阿姨,我爸爸昏倒了,求你救救他。”
路过的邻居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跟着担忧,便进来看。
等邻居到了屋里,才发现谢正平发起了高烧。
当时几个人合伙一起把他送去了医院。
但去医院是要花钱的。
几个邻居看他们父女俩挺可怜,便凑了点医药费交了。
但那点医药费远远不够。医生说还需要交费,不然不能一直住下去,毕竟药也是要钱的。
当时小妍萱扎着两个麻花辫子,小脸一脸为难。
“叔叔,还需要多少钱啊?”
那医生看她年纪小小,却要承担养大人的辛苦,便摸摸她的脑袋道。
“还要五十块。”
“你爸爸高烧不退,之后估计还得输液。”所以五十块可能也不够。
当年那个行情价,五十块对一个乡村的贫困人家来说,真的是天文数字了。
小妍萱在经历了几个跟母亲去逛街的经验,也会知道五十块不是小数目。
可父亲不能不治。
于是她冲冲跑回家,去存钱罐里拿钱。
那陶瓷做的罐子里,零零散散也只有十块钱。
小妍萱望着那些零零碎碎的钱,觉得十分难过。
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因为贫穷让她连病都看不起。
可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母亲走了,父亲又生病,还需要很多钱。她该去哪里弄钱呢……
小妍萱被这个难题给难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那是一种无能力的难受。
她想放声大哭,却知道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
于是她擦了擦眼泪,重新给自己扎了麻花小辫子,然后拿着那零碎的十块钱先去医院垫付。
收钱的那个工作人员,见她这般,也有些同情。
便说,“小妹妹,你要实在没钱,可以把你的头发卖了。”
“你这头发长的很好,应该能卖二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