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卫还是十万之数？而且我看这皇宫内院中，隐藏的气息也不少，是影卫？”
“两者可是都比咱们那时更强了，全是大乘期和源道期？真是难得啊。”齐明感慨着喝了口酒。
“是啊。当年影卫和武卫被你杀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如今的万年大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又攒出来了二十万人。”
“能做到如此，其实还多亏了天算前辈。”苏寒阳轻声道。
提到齐正鸿，正在喝酒的三人全都叹息不止，眼神中有思念，也有尊敬。
过了好一会儿，齐明才轻声问道：“苏寒阳，当年之事，你知晓多少？”
“不多。”
苏寒阳饮尽杯中酒，苦涩道：“天地大变之初，不仅太初宗损失惨重，我皇族活了许多年的强者更是死伤殆尽。”
“若非当时我正巧在皇陵中闭关，可能也无法幸免。”
听到这里，齐明又是叹了口气：“怪不得今日没见到什么苏氏前辈，原来也……”
“是啊！天地变的太突然了，哪怕天算前辈早有预言，可我们准备的还是不太充分。”
“那八十万年前的大战，你知晓多少？是否参与？”
苏寒阳摇了摇头，道：“那场大战我知道，但因族内混乱，未曾参与。”
“怎么，那可是杀了我师父的大好机会。那时的你，就已经放下所有恩怨了吗？”齐明眯着眼睛问道。
“放不下又能如何？当时的我是皇族的最强者，可离不开皇城大阵，也离不开皇陵祖祠，就算想为死去的族人报仇，也根本做不到。”
话说到这里，苏寒阳突然略带张狂的笑了起来，道：“我若真想对付天算前辈，又岂会与他人联手！我，可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说的也是。”
齐明恢复了笑脸。
回想与苏寒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皇族储君。在各方天骄中，地位都是最为尊崇的那个。
反观他自己，那时太初宗还未建立，就只是一个散修的徒弟而已。
可即便如此，两人第一次冲突时，苏寒阳哪怕输的很彻底，哪怕很不甘心，也并未以势压人。
“天算前辈大才大德，还对我有大恩，也是当时我唯一真心尊敬的人。当年未能助他一臂之力，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又怎会联合旁人对付他。”
“当年若非有他求情，我可能早就死在你手上了吧？”苏寒阳感叹道。
齐明笑了笑，眼神略带深沉，问道：“当年围攻我师父的人，你知道多少？”
“不多，而且那些家伙估计早就死在天地灭杀下了。”苏寒阳叹息着摇摇头。
一时间，场面有些沉默。
“好了好了！天算前辈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咱们还活着！有朝一日若能知晓全部，报仇还不是手到擒来！”
血寒子端起酒杯，满脸郑重的说道：“敬天地人杰，天算前辈！”
“敬天算前辈！”苏寒阳同样神色肃穆，端起了酒杯。
“敬，师父！”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老苏，话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大乘圆满？而且似乎没在大乘榜上。”血寒子略带醉意的问道。
苏寒阳翻了个白眼：“废话！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立地成仙？”
“嘿嘿。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不知天算前辈所说的后路吗？看看我，已经即将融道。到时候，你们俩可就得往旁边站站了！”
“是吗？”苏寒阳眉头一挑，道：“你融几道？”
“当然是我的万血大道了。”
“区区一道而已，有什么可显摆的？”
苏寒阳醉意朦胧，笑道：“你真以为我这百万年来什么都没做？”
“哦？说来听听？”齐明也来了兴趣。
“源世间万道，成无上之位！”
说着，苏寒阳的眼中带起了一丝狂热之色：“天地大变后的某一天，突然天相祥瑞，举天同贺！你们可知为何？”
齐明与血寒子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天算前辈！”
“那一日，世间万道汹涌澎湃，仿佛此界自身都散发着欢欣鼓舞的兴奋，庆贺着大能降世！”
“天算前辈一日融万道！险复成仙大路！”
下一息，一枚记录玉简被苏寒阳放置半空，显化出来一片万古罕见之景！
地下众生肃穆，顶礼膜拜！
天上五彩缤纷，万道齐贺！
每一息的画面，都在彰显着那一日的不凡。
其中隐隐甚至能看到一条扶摇直上的通天大道，好似连接着另外的世界。
“无上仙门！绝顶真仙！”
齐明与血寒子震撼难当。
“师父他……真的拒绝了成仙的机会吗？”
“是啊。天算前辈大德，为了应对当世大劫，并未飞升而去。自那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便带领全体太初宗门人奔赴黑狱海，最终胜利而归！”
“大仁大德大智慧，济人济世济苍生！”
“是为，无上仁德天尊！”
苏寒阳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表的崇敬和憧憬。
“无上仁德天尊……”
齐明并未表现出血寒子两人的那般模样，只是眼神中有着数之不尽的悲伤和自责，以及对师父没有飞升成仙的一丝……责怪。
倘若当日入得仙门，又怎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不过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就算当时自己出关劝师父飞升，恐怕对方也不会答应。
“此第二杯酒，敬拯救此界亿万生灵的无上仁德天尊！”
“敬无上仁德天尊！”
“敬……我师！”
半晌后，三人恢复了少许。
血寒子笑着道：“老苏，你怕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何意？”苏寒阳疑惑道。
“天算前辈的衣钵，理当齐明继承。你先前的意思，应是想成为第二个天算前辈吧？”
话说到这里，苏寒阳不自觉的涌现出一股豪迈之情。
“天算前辈不仅救了此界，更是开辟出修道的后来路！”
“世间修士，皆可尊称一声师父，承他遗志！世间生灵，皆可叫他一声恩公，感念大德！”
“所以，我这又怎能算越俎代庖！”
“此第三杯酒，敬齐公！”
“说得好！敬齐公！”
苏寒阳与血寒子站立起身，对天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