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局势已经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车内的受邀者却并没有放弃挣扎,而是在绞尽脑汁思考,有什么能够破局的方式。
这次袭击发生的如此迅捷,一瞬之间似乎局势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但这恰恰说明不可能是必死的结局。
主宰不会给出必死的试炼,所以一定会在某个地方,为自己留下生路,这是过去无数次任务留下的经验。
所以生路呢?生路在哪里?受邀者眼神中的恐慌,很快就被求生意志给挤走,开始四处搜索可能的线索。
而相比起车内的受邀者来说,车外的受邀者表现相当不堪,或许是恐惧挤占了心灵的全部,一直在徒劳的试图挪动双腿。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效果,双腿只是像是被灌铅而已,努努力挣扎一下,还是能够拖着走个几步。
现在这个车外的受邀者,就像是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奋力的向前爬行,尽管爬行的成果相当可悲。
当从电线杆顶端爬下来的苍白之手,已经走过三分之二距离的时候,车内受邀者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
坐在副驾驶座的受邀者,在之前车祸中被铁条贯穿,如今早已经失去了一切生命活动,就是一具单纯的尸体。
现在不是为这个同伴哀悼的时刻,因为在仿佛观察车内场景后,受邀者最终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那根铁条上。
主宰不会给出必死的道路,是针对整个受邀者群体来说,但对于单个受邀者而言,有时候就是必死的道路。
比如说副驾驶座的这个受邀者,他在猝不及防的车祸中,直接被铁条贯穿,还没怎么挣扎就一命呜呼。
他得到了提示吗?没有,这就是必死之路,但有时候就是因为必死之人的牺牲,才能为受邀者这个群体,打开一条通往生存的道路。
既然无法从周围发现线索,那么或许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根贯穿了副驾驶座受邀者的铁条。
不管到底是不是,起码得去尝试一下,毕竟即便之后局势再怎么糟糕,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于是这个受邀者不但没试图逃出车外,反而还朝着车内移动,缓缓向副驾驶座的那根铁条伸出手来。
或许这根铁条身上,寄存着某种灵异力量,而自己被灌铅的双腿,无疑也是受到了灵异侵蚀。
如果将两股灵异力量对冲的话,或许就能为自己带来生计,虽然那些资深受邀者警告过,有时候可能是加强而非对冲。
所以借助灵异脱离时必须要慎重,但这个受邀者已经没有办法,毕竟他唯一的能力在刚刚已经使用,所以这是最后的方法。
终于在苍白之手下来前,受邀者握住了那根铁条,手上传来了冰冷的质感,同时还带有血腥的黏味。
但受邀者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判断是对的,因为当握住这根铁条的时候,他的身体似乎传来了更大的力气。
于是以这根铁条作为受力点,受邀者艰难的拽动自己身体,虽然困难但起码比之前,双脚被灌铅的时候要简单。
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麻烦,是车上有不少锐利的碎片,毕竟之前遭遇到一场车祸,这回割伤他的身体,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终于伴随着扑通一声,受邀者撞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但身上那股被灌铅的感觉,却已经是消失了。
而又是砰的一声,那只苍白之手跳到了车盖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向另一侧,那个还在车外试图挣扎逃生的另一个受邀者。
这个受邀者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因为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而他是没有办法去阻止的。
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走向之前见到的那个队伍,毕竟经过这一轮车祸后,队伍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受邀者还活着。
嗯,虽然另一个还没被杀,但指定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果然还没走几步,他就听到后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胜负已分,钟善泽甩开自己手上的尸体,颇为赞许的看着前方,那是那个受邀者逃跑的方向。
虽然说呢一开始是蠢了点,居然觉得有道具加持,就可以不用惧怕猛鬼袭击,开着车迅速靠近目的地。
但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却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也没有像这位一样,只知道徒劳做的无用功,而是迅速找到了自己的生路。
其实被钟善泽杀死的这个受邀者,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生路,当然不是徒劳的试图往远方跑,你腿都被灌铅了能跑多快?
正确的做法就是,上车去握住铁块,或者抓住车内受邀者的腿,让他将自己给一同带走,就可以存活了。
可惜这人被恐惧占据了心神,从一开始就在往车外跑,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总之是离铁条越来越远了。
对那个成功逃脱的受邀者,钟善泽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是一个好苗子,只是不知道最终能否超脱就是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主宰注视的受邀者,在逃出一定距离,彻底看不到刚刚事故现场后,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直接坐了下来大口喘气,嘴里还在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呢喃与呐喊,仿佛是在庆祝又一次死里逃生。
片刻之后他便弹跳而起,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有时候停下就意味着是死亡。
受邀者跑动的速度并不慢,片刻之后他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似乎是要追寻那支军人队伍去了。
至于钟善泽则继续以正常速度,行走在这熟悉时代的街道上,一时之间仿佛自己回到了过去一样。
当然他知道过去再也回不去了,或许即便自己成功穿越回原来的世界,那里也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晃了晃脑袋将无关的杂念甩开,钟善泽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在,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增加这次任务的难度。
他的目光穿过了无数街道的阻拦,注视在那些此时于城中各地活动的军队,以及还存活的受邀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