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乔召漪来看她,心疼得不行,抱着喻浅就哭了。
喻浅反过来安抚她:“没事,医生说了,孕激素的影响,生了就好了。”
乔召漪却说:“就算生了也还有产后抑郁呢,一个孕激素影响就把你搞成这样,产后可咋办。”
喻浅笑乔召漪杞人忧天。
殊不知她越是风轻云淡的语气,越是让乔召漪心疼。
现在两人都在房间里,也没旁人在,乔召漪问,“厉闻舟是不是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喻浅摇了摇头。
乔召漪气得站起身,“我就不信他离开之后一点都不关注你,连你要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喻浅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让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乔召漪怎么看都心疼,她来回踱步说,“他是不是笃定你假结婚?总不会真熬到你结婚那天才出现吧?”
“不是假结婚。”
喻浅说道。
乔召漪忽然一愣。
喻浅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是假结婚,如果那天他不来,我就跟梁砚迟结婚。”
这件事喻浅还没跟乔召漪说过,现在才告诉她,所以乔召漪听后格外震惊。
乔召漪来回踱步的脚停了下来,她走到喻浅面前,正面她问道,“你说认真的?”
喻浅点头:“认真的。”
“这怎么可以呢……”乔召漪替喻浅急,“你都不爱他,怎么能嫁给他呢,浅浅,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
喻浅笑了笑:“我是冲动的人吗?”
乔召漪愣住。
喻浅:“我只是觉得,如果他不出现,是谁都无所谓了。”
乔召漪还是愣住。
不对劲,不对劲,就是不对劲!她认识的喻浅不是那么无所谓的人,明明她那么在乎厉闻舟。她还记得曾经喻浅说过,当年那杯茶喝下去药效发作,她就算咬破了唇也要忍着去找到厉闻舟求救,因为除了厉闻舟,她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任何人,哪怕是最后找不到厉闻舟她宁愿跳进池塘里淹死,也不能是别人。
“浅浅,你是不是……”乔召漪不可思议地盯着喻浅。
喻浅笑着问:“我是不是什么?”
乔召漪:“如果婚礼那天厉闻舟不来,你不会真的跟梁砚迟结婚,你是不是打算……”
喻浅仍是笑着:“会结的,不要多想。”
乔召漪不再问了,原本答应喻浅这次来濠江多陪她两天,乔召漪食言了,当晚就回了白市。
她给的原因是盛阙出了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
喻浅笑骂她:“果然有了男朋友就忘了闺蜜。”
“他算哪门子男朋友?他现在只能算我姐妹。”乔召漪叹气,“这种话也就只能在外面、在你面前说,不能给他听到,会伤他自尊。”
喻浅缄默。
……
乔召漪晚上八点回到白市,盛阙来机场接她。
上车之后,乔召漪扒拉通讯录,找到陈明修的电话号码直接拨出去。
开车的盛阙一脸不高兴,“回来不给我个笑脸就算了,还给别的男人打电话。”
乔召漪:“闭嘴。”
盛阙不吭声了。
电话那头的陈明修接通,语气有些意外,“是乔小姐?”
乔召漪冷笑:“有备注啊,难得难得。”
陈明修听得出来这语气不善,问道,“不知道乔小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何贵干?”
乔召漪夹着嗓子:“这么晚了,一个女人给男人打电话会有什么事情呢?”
电话那头陈明修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盛阙脸都黑了,他刚要开口,乔召漪早有预判似的,伸手指着他用眼神警告不许出声。
“乔小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陈明修说道。
“休息?这么早啊?我买了几瓶酒还想过来跟陈助你喝点呢,陈助要不要赏个脸,发个地址过来啊?”
盛阙脸更黑了。
电话那头的陈明修虽然拿不准乔召漪的心思,但拒绝得很果断,“不方便,先挂了。”
“哼。”
乔召漪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住哪,给你打电话就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马上过来。”
“什么?不是,乔小姐你……”
没等陈明修的话说完,乔召漪先把电话挂了。
她在中控台的屏幕上操作了一下,定位陈明修住的地址,盛阙黑着脸问,“去他家?”
乔召漪:“嗯。”
盛阙嘶了声:“你不知道你一个小女孩大晚上去一个成年男人家,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乔召漪懒得过多解释,言简意赅,“去办正事。”
盛阙一怔:“真的?”
乔召漪瞥他:“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有纠正一下,我不是小女孩,我是成年女性。”
盛阙又不高兴。
乔召漪再补上一句:“有你在我身边,难道不安全吗?”
盛阙垮着的脸一点一点回温,嘴角微微上扬,又想压着,拉着长长一句尾音,“噢……”
……
婚礼倒计时最后一天。
梁家的排场一向很大,除了婚礼现场的奢华,以及宾客出席的身份,据说明天会清空一整条街,还会有数百辆豪车绕城,其场面可想而知有多壮观。
到目前为止,婚礼现场、宾客宴席、婚礼流程以及接亲都已经准备就绪。
新闻到处都在转发关于这场婚礼的报道。
泄露出来的一张张照片,除了婚礼现场那片花海,还有对贺家跟梁家背景的报道,截至现在,始终没有一张新郎和新娘的婚纱照流露出来。
原因是喻浅跟梁砚迟没有拍婚纱照。
那么婚礼上要用上的婚纱照,只能合成一张精修。
梁砚迟特意叮嘱过,海报要足够大,要让进入婚礼现场的宾客一眼就能看到。
而这天下午,喻浅跟着贺家人一起回到了白市。
好冷。
从机场出来,夹杂着雨雪的风一阵一阵往人身上灌,她冷得裹紧了身上的厚外套,抬头看天,心中想,已经最后一天了啊。
厉闻舟,你会出现吗?
不出现也没关系。
她攥紧了口袋里的一个纸团,里面裹着一颗她早就准备好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