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那会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郭宇泽约他去三亚玩一圈,小朱舍不得钱,就找了借口拒绝,郭宇泽的同性朋友本来就少,小朱不陪他的话也找不到其他人,只得作罢。
结果在正月初三那天就听见超市里的人闲聊道:“小朱,你听说了吗?就你总送货的那家姓付的,那个帅哥前两天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
小朱困惑地皱起眉:“你说谁?付衡?”
“对对对,就叫付衡,我记得你之前老给他们家送货吧?是不是挺年轻的?小区里在初一那天都进救护车了,就是去他家的。”
小朱隐约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的确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但他当时在忙着点货,也就没去理会。
原来付衡有心脏病?
倒是从来都没有听林一罗提起过。
虽说这事儿和他关系不大,但初五那天,小朱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把雅阁车停在消防车道的林一罗,门卫程宿特别好心地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和她搭话:“车子别停这里,这几天贴条贴得厉害!小心倒霉!”
小朱之前就发现程宿只有对待林一罗的时候格外热情,明明值班室和超市只隔着一道小门,可不管是小朱还是其他店员出现,程宿理都不理,一副他比超市打工仔都要高出一等的骄傲。
唯独林一罗出现时,他又是热情又是主动帮开门,司马昭之心都要从嘴角溢出来了。
“我等个人就走。”林一罗对程宿客气的笑笑,转头看见小朱后,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程宿立刻充满嫉妒地瞪着小朱。
小朱不愿意结仇,他表情尴尬,试图拒绝林一罗,“我还在上班呢。”
刚巧店长在这时出来接货,林一罗顺势和店长说道:“我找小朱有点事,很快就会让他回来,能让他过来一会儿吗?”
店长从不会拒绝顾客的要求,更何况林一罗可是超市的常客,他当然点头答应,还催促小朱快点过去。
小朱只好听话地走向了林一罗,他能感到程宿在背后瞪着他的凶狠模样。
“啥事儿啊?”小朱看向面前的林一罗问道。
“之前不是答应你让你开这辆车吗?今天正好有时间,上来吧,你坐驾驶座。”
小朱虽然高兴,但是也不敢离开超市太久,林一罗明白他的顾虑,就说只在附近兜一圈,不会耽误太久。
小朱想了想,觉得机会难得,就坐上了驾驶座。
林一罗坐上副驾教他怎样启动车子,小朱在网上看过不少次视频,只稍微被点拨了一下就会了。但在挂档之前,林一罗忽然说自己的提包放在驾驶座旁车门下面的空隙里。
小朱帮她拿了过来,林一罗却说:“你直接帮我把包里的药瓶拿出来吧,放在驾驶座的置物槽里就行。”
小朱的确翻出了一瓶药,和他平时总帮林一罗丢弃的那些很像,他也没放在心上,随手搁在了置物槽中。
等车子开了一圈后,林一罗说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回去医院接付衡,他今天可以出院。
“付哥真住院啦?心脏病?”小朱问。
“对,突然发病的,还好没有生命危险。”林一罗要小朱把车子开回小区门口,他回去超市后,她就开车离开。
等小朱下了车,还很关心地说希望付衡能尽快好起来。林一罗只笑笑,驱车离开后,她看了眼放置在置物槽里的药瓶,随即收回了视线。
3.
之后又过去了几天,小朱没再听同事提起付衡的八卦,他猜测付衡应该是已经出院了,可林一罗也没再让他上门送过货,小朱也就没有机会告诉她自己打算在最近几天从超市里辞职。
直到过完了年,到了二月中旬的时候,林一罗突然在傍晚7点给他打了电话。
小朱当时在出租屋里复习下周要考试的内容,接到电话后有些错愕。
“你现在来地下车库,我在这里等你。”林一罗的语气倒是很平静,小朱以为她可能是又要当面订货。
但前往她单元楼下的车库时小朱逐渐反应过来,订货只需要给超市打电话就行了,毕竟今天不是小朱的班儿,他还真就嫌再回超市里帮她送货有些麻烦。
结果下了车库,远远地就看见雅阁车停在很偏僻的车位上。
地下车库又暗又静,根本没有其他人在,小朱困惑地走向那辆雅阁车,首先看到一双穿着西裤的腿伸出了驾驶座,紧接着,他绕过车门看到付衡躺在座位上。
小朱的表情很快就变得惊恐,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差点跌坐在地。
林一罗在这时关上后备箱的盖子,她戴着橡胶手套,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见到小朱来了,她把另外一副手套扔给了他。
小朱吓得不知所措,他拿着手套凑近林一罗支支吾吾地问道:“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是不是又犯了心脏病晕过去了?我们赶快叫救护车吧,别出了大事儿!”
林一罗冷漠地看向他:“救护车?救死人?”
小朱脸色惨白,“付衡……付衡死了?”
“当然了,就死在车里。”林一罗的语气像是在威胁小朱:“因为误食了你那天放在置物槽里的药,那个药和他的心脏药发生了反应,再加上他才刚刚出院没多久,身体本来就没有恢复,所以才送了命。”
小朱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他吓坏了,竟真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他太年轻了,根本分辨不出这其中的破绽,只是不停地哀求着林一罗:“那我要怎么办?姐,你不会报警吧?你得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那个药是什么药,更不知道他会吃!”
林一罗甚至恐吓他:“我记得我那天让你帮忙把那瓶药扔掉的,你忘记拿走去扔了,对不对?”
小朱毕竟帮林一罗扔了很多次药了,他根本记不清那天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恍惚中觉得是没有说过,可他也不敢确定,所以只能痛苦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