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与学习,对她来说无疑是极好的。
“想!”
她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但随即她那稚嫩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犹豫,仿佛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擅自做主,于是转头望向宋暖暖,用那清澈如水的眼神询问:“妈妈,姥姥说我们可以搬到城里住,可以吗?”
宋暖暖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发丝,眼里充满了慈爱,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爸爸最近刚晋升为副厂长,过完年工作可能会更忙,如果搬家到城里,对他上下班会很不方便。”
此言一出,姜远文立刻拍了拍秦凌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哎呀,副厂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随即,他转向韩静玉,满脸得意地说道:“看吧,我没看错人吧?我早就说姑爷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韩静玉笑容满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咱们的女婿前途无量啊!将来的位置说不定比你现在还要高,想想你升副厂长的时候都三十二岁了。”
姜远文举起酒杯,笑声爽朗:“来,为了我们秦副厂长的成功,干杯!”
秦凌云微微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还得多多学习,得多向爸请教。”
姜远文显然十分享受这份成就的荣耀,得意之余,还不忘给韩静玉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看吧,咱姑爷说话总是这么中听!”
韩静玉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就你话多,快喝酒吧!”
餐桌上,笑声与谈话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在为秦凌云的晋升感到由衷的高兴,只有秦小雨,小脑袋里还装着对城里学校的憧憬,那份渴望并未因周围人的欢乐而减淡。
宋暖暖不时偷瞄韩静玉,寻找着一个合适的开口时机,但韩静玉与姜远文之间的热烈交谈,让这个机会变得遥不可及,她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心中盘算着其他办法。
晚餐结束后,姜远文因酒意略显醉态,韩静玉考虑到秦凌云酒后开车的风险,便热心地建议他们今晚就留在家中过夜。
秦凌云虽然已有几分醉意,但他留意到宋暖暖在这里显得特别开心,就连秦小雨也是异常兴奋的模样,于是便顺着话头答应下来:“喝酒后坐车的确可能会不太舒服,那就听妈的安排吧,今晚我们就留下,明天再回去怎么样?”
这话既是对家人安全的考虑,也不乏对当下这份温馨气氛的珍惜。
宋暖暖闻言,目光温柔地掠过韩静玉和秦小雨那双充满期盼与希冀的眼眸,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这股暖流缓缓化开她原本的犹豫,让她觉得任何推托之词都显得那么无力且多余。
于是,她轻轻地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不再拒绝这份沉甸甸的关爱。
韩静玉见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快步走向书房,边走边欢快地说道:“晚上你们三个就安心睡在我的房间吧,我和你爸去书房将就一晚,那里有些旧书和爸爸的工作台,刚好也能清理清理。”
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母亲特有的细心周到。
“这怎么可以呢!还是让我们睡书房就好了,您和爸爸休息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宋暖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心里满是对韩静玉无微不至关怀的感激,急切地想要分担一些,便提出要一起帮忙收拾。
韩静玉转过身,眼神里满是疼爱,张开双臂轻轻搂住宋暖暖,言语间透着坚定与慈爱:“你们三个大人在书房怎么挤得下呢,跟我还客气这些?妈一看到你心情就格外的好,别说是在书房,就算是简陋的仓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乐意。”
这一番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宋暖暖紧紧抱住韩静玉,心中暗自发誓,将来一旦自己的事业有所成就,经济不再成为负担,她一定要说服秦凌云辞职,带着全家人搬入繁华的城市。
这样一来,她就能常常回来看望韩静玉和姜远文,享受那份难得的家庭温馨与团圆的幸福时光。
姜婉柔在晚餐后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家,对于她来说,家里的氛围总是过于沉重和压抑,只有逃离这个环境,才能短暂地找回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得知宋暖暖会留宿,她的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几乎要崩溃。
她不明白,为什么宋暖暖非要留在这里,不给自己留一丝空间。
明明宋暖暖并不是韩静玉和姜远文的亲生骨肉,却偏偏要硬生生地融入他们的生活,这份强行介入,让姜婉柔深感排斥,仿佛感同身受宋二妞的无奈与反感。
在这一刻,姜婉柔甚至萌生出一个不可告人的念头,她暗暗希望宋暖暖在回程中遭遇某种不测,就此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和朋友闹别扭了?”
韩静玉注意到姜婉柔脸色不佳,以为她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委屈,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晚饭后不用叫我了。”
姜婉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回答,摇了摇头,企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韩静玉的手轻轻触摸过姜婉柔的额头,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担忧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揽入怀中:“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外面风大,着凉了?”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姜婉柔说完,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轻轻锁上门,仿佛这样能暂时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
姜婉柔的提前离席,让晚餐后的家里多了几分少有的静谧。
餐后,宋暖暖帮着韩静玉清洗碗碟,两人一边忙碌一边低声交谈,氛围温馨而又和睦。
随后,在书房内,她们又闲聊了一阵,秦小雨因困意连连,哈欠不断,韩静玉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房间准备就寝。
直至宋暖暖一家三口次日清晨告别,姜婉柔始终没有出现,宋暖暖心里清楚她的苦楚,因为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本应属于姜婉柔一人。
尽管她从不曾想过与姜婉柔争夺父爱母爱,也无意占据姜婉柔的位置,但目睹姜婉柔如今的境遇,她的心底还是泛起了微妙且复杂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