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指名道姓地开口,“就好比你家这个谭大嫡姐吧,这时候一直哭?究竟怎么想的呢?逻辑根本就不对嘛!谭夫人都将她书房那些什么证据搬出来了,她居然不阻止、不着急,就连半分紧张都看不到,这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观众们,这些证据都是假的么?甚至可能还是她提前准备好的障眼法?哎……这种演技真的是太侮辱观众智商了,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傻?”
闻言,谭夫人一愣,马上召来心腹吩又咐了几句。
不少之前还同情谭芙瑶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在心中暗暗点头,但是绝对不承认自己傻过!
“我没……”
谭黛雪眼神更亮了,马上打断谭芙瑶的发言,笑得更得欢快地说,“哇!卓王妃你好聪明啊!你这样一说我就懂啦!所以这个时候她表现得越害怕,就越证明这堆证据是真的,对吗?相反,她现在只顾着卖惨,那就证明真正重要的东西根本不在府里!”
自顾自说完后,她兴奋地冲到谭夫人那边,拿起她刚写好的云家据点情报左看右看,时不时还帮忙回忆一下,她家大姐姐去这些地点的频率。
现在的她,和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小姐判若两人,或许是想开了,连眉梢眼角都染上明朗。
谭夫人花了一个时辰将证据整理好才给呈上,王爷的人已提前打过招呼,写好总结再告状,不要耽误她家王妃时间。
陆应行看也没看,直接递给才赶过来被迫加班的吾仲,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没多久,八名管事模样的男女被王府侍卫直接扛着进来,扔在他们面前,陆应行淡淡望着他们道,“自己都说说吧!”
几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齐声喊冤,“王爷、王妃,属下冤枉啊!”
谭家的热闹刚起他们就收到撤离的消息,可惜下一秒,连同通风报信的人都齐齐被卓王府的人堵住,也是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卓王的严密监控制中。
陆应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如寒冰般掠过在场四名,自诩为卓王府“元老”的铺子管事,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轻蔑与失望,“你们都是王府的老人,自祖父在位时开始就被调去执掌铺面,但本王怎不知?何时我们卓王府的产业和下人,居然成了谭家的家产和家奴?”
他的语速不快,一字一句却如刀刃般锋利,直接揭破他们这些年的勾当与阴谋,不留一丝余地。
沈榆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他言语间不易察觉的沉重,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她轻轻地、几乎是本能地,轻轻晃了晃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试图抚慰他心头的阴霾。
半响后这人才反应过来,缓缓低下头,目光再次变得柔和,对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显然,被背叛这件事,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般云淡风轻。
对面四人抖得更厉害,但都期盼地看向沈榆,“王妃,求王妃明鉴,属下冤枉啊王妃!”最年长的那位更是哭声震天,卓城百姓都在传王妃人美心善,对老人和儿童格外心软,比起王爷,显然这位年轻的王妃更容易糊弄。
沈榆闻言也是一顿,这是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不会杀人!?
但是又听到这种熟悉的假哭,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谭芙瑶,意有所指地问道,“这个场景熟悉吗?“是不是很像你?
谭芙瑶死死抿着唇不敢开口,方才她就想辩解了,但卓王投过来的目光蕴含警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死物,狠绝又阴冷,她只得闭上眼,一言不发。
谭黛雪倒是兴致勃勃,忙里抽闲地点评论了一句,“演技太差,逻辑不对啊!”然后又低头继续翻找资料。
沈榆摇摇头,不认同地说,“不,人家逻辑是对的,只是太傻!既然王爷能将你们精准地找出来,明显就是证据确凿啊,这种时候居然还拒不认错?傻不傻?正常人都应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祸及家人才是啊!”
那个前一秒还在失声痛哭的老管事,突然傻眼了,王妃……王妃这是威胁?用自己家人的姓名威胁他?!
他自问为卓王府尽心尽力多年,甚至连上上代卓王都对他委以重任,他不就是贪墨一些钱财吗?反正卓王府这么多年都没有主子在,小世子更是被带走,能不能回来都两说,铺子里的钱交回去府里也是浪费,自己贪一些怎么了?
他越想越气,越气底气越足,脑子一抽直接怒吼,“卓王妃,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老夫既然能被上上任卓王派去做卓城所有铺子的总管事,自然就是卓王府信得过的老人!我们家世代忠心与卓王府……王妃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冷酷无情,对追随多年的王府下人家眷出手?”
“呵!”陆应行怒极反笑,“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放狠话了?尤其是……在我面前对我夫人放狠话?”
他身边的人马上向前跪行了几步求饶,“王爷王妃开恩啊!我,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捉过来啊!但肯定是属下罪该万死啊,求王爷开恩啊!王妃心地善良,极得卓城百姓爱戴,自然是心善之人,王爷王妃开恩啊!”
他清楚看到王爷眼里浓厚的杀意,这位可是从小就独自在洛城活下来的主啊,总管事居然敢当面挑衅他?还质问王妃!卓城谁不知道王妃是他心尖尖!只希望王爷千万不要将怒火发泄到他身上啊!!
“那个,杀了……这几个,打!”陆应行的命令简单明了,四周一片静默,无人敢出声。
“王……”那位放在叫嚣的总管事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求饶,就被抹了脖子,血在他身下蔓延。
沧雨嫌弃地用他身上的衣衫,抹干净杀他的剑。
真烦,要不是这人敢质问自家主子,他现在都懒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