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虎和小黑赶回别墅的时候,顾子衿随后便到,走进关着裴如海的房间,裴如海缩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
“裴叔叔,你记得我吗?”顾子衿嘴角挂着一丝阴鸷的笑意,缓缓靠近裴如海。
毕竟16年过去了,裴如海已经记不起顾子衿的样子了,更不可能认出眼前的顾子衿。
“你……你是谁?”
“小的时候,是你接送我放学的,你忘记了吗?”
裴如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是子衿?你果然……果然活在世上。”
“怎么?裴叔叔,你这么盼着我死?”顾子衿双眸透着冷光,死死地盯着裴如海。
裴如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干笑:“怎么会呢?子衿,你能活着实在太好了。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爸工作很忙,都没有时间陪你,都是我陪你的。我带你去游乐场,带你去水族馆,你都记得这些吗?子衿,你把叔叔放了吧?好不好?”
顾子衿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打得裴如海嘴巴都歪出去。
“你还记得这些呢?我拿你当第二个父亲,我们顾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害死我爸?”
“子衿,你爸……你爸出事只是一个意外……”
顾子衿冷笑:“意外?你是
我爸的司机,你开的车,出了意外,我爸死了,你一点伤都没有。你告诉我是意外?如果是意外,为什么我们顾家的公司会变成姓吴的,你又怎么跑到吴家去当总监?你告诉我为什么?”
裴如海瞬间哑口无言。
顾子衿阴狠的目光,让他心头忐忑不安,这是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随时都能将他吞噬。
马小虎拉了一张沙发坐下,点上香烟,说道:“裴如海,你还是把16年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16年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到现在你还嘴硬?你不怕死?”
裴如海紧咬牙关,冷笑:“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吴家手里?”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马小虎虽能透视过去和未来,但目前的透视境界,也只能透视一个月以内的事情,向前一个月向后一个月,根本透视不了16年前的事。
不过他透视裴如海未来的事,发现很多影像却是重叠的,不同的影像,这让他有些奇怪。
有些影像看到了裴如海死在了顾子衿手里,然后众人一起挖坑埋尸。有些影像却又完全不
同,裴如海被放了之后,跑去给吴家通风报信。还有一些影像,裴如海是想办法逃跑的,然后跑去跟警方求救。
“这么会怎么奇怪?”
“难道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马小虎心头有些恐慌,他能有如今的一切,几次死里逃生,他的这双眼睛给了他不少帮助。沉下心来,细想一下,他就明白过来,因为现在裴如海人身都不自由,他的生死只在马小虎和顾子衿的一念之间,所以他的未来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放了他跟不放了他,他的未来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所以透视出来的影像自然也不清晰。
没有这些外部因素,裴如海的未来他自己才能做主,才能被透视,但现在他的人生被马小虎左右,马小虎透视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摇摆不定的。
但是这些摇摆不定的影像,没有一个发现裴如海说出16年前的事,即便有个影像,顾子衿杀了他,他也是守口如瓶。
“子衿,要不放了他吧。”马小虎道。
“放了他?”顾子衿有些意外。
不过他知道马小虎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招呼他到门外说话,问道:“小虎,好不容易抓到他,为什么要放了他?”
“现
在想要抓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你想必看出来了,裴如海这种怂蛋,连死都要保守当年的命运,显然,他是有把柄落在吴家的手里。而且这个把柄,可能比他的性命更为重要。现在咱们杀了他,毫无用处,他死了就死了,但是16年前的真相呢,你们顾家的产业呢?”
顾子衿本比马小虎心思更深,马小虎一说,他便能明白过来。
没错,他是想报仇,但最大的仇人是吴毅。
裴如海死了不算什么,吴毅还活着呢,没准吴毅还盼着裴如海死呢。
杀了吴毅,也不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是把顾家的东西再拿回来,否则吴毅死了,吴氏集团还是有其他人来继承,跟顾家仍旧一毛钱没关系。
顾子衿又走进了房间,抓起裴如海,狠狠擂了两拳,裴如海痛不欲生。
马小虎也不管顾子衿,虽然不能杀裴如海,但总要让他泄愤,毕竟积压了16年的仇恨,能够隐忍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
“子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但……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你杀了我吧……但你杀了我,你妈……你妈怎么办?”
顾子衿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如海咧开血口,嘿嘿一
笑:“我跟你妈……你妈在一起很久了,她离了我不能活的,我如今……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哈哈哈……”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亲妈被人睡了,跟自己媳妇被人睡了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现在吴晴是个寡妇,也能追求自己的爱情,但裴如海是自己的仇人啊,仇人睡了他妈,顾子衿瞬间火爆。
一脚就把裴如海踹趴在地上,整个人扑上去,把裴如海往死里揍。
“妈XX个皮,老子弄死你!”
马小虎从未见过顾子衿如此失控,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顾子衿因为背负家仇,过分地早熟,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子衿,你不能让我死……”裴如海像是找到顾子衿的弱点似的,得意发笑,“你要感谢我。”
“感谢你妈!”
“你爸死了之后,你又生死不明,你知道你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没有我……她……早就死八回了!是我……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支持,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顾子衿呆若木鸡。
仿佛整个人生都跌落了黑暗的谷底。
为什么?
为什么支撑他妈活下去的信念,竟是他的仇人?
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