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虎苏醒的时候,正在一个生产车间之中,四周都是一些机器,还有一些金属材料。
黑头陀正在他对面的靠背沙发坐着,翘着脚,手里拿着他的金丝墨玉扳指,乜斜了他一眼:“小子,醒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马小虎有些奇怪,卞家对他恨之入骨,没理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想死?”黑头陀嘿嘿冷笑了一声,“别急,会成全你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在你死之前,你要先告诉我,这枚扳指你是哪儿来的?”
“祖传的。”马小虎随口回答,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正在筹划怎么逃出此人的魔掌,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祖传的?”黑头陀有些讶异,“你祖上是谁?”
“我爸叫马明博,我爷爷叫马识途。”
“没听说过。”
马小虎笑道:“他们又不是明星,你自然没听说过。”
“小子,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到底是谁?”黑头陀之前听卞白城讲过,马小虎拥有墨家背景,而这枚扳指刚才他以墨者元气验证过了,确实属于墨侠的信物。
马小虎察言观色,看到黑头陀似乎对扳指挺重视的,刚才也是因为这枚扳指,而没
立刻对他下手。
莫非……他也是墨家中人吗?
脑子里在天人交战,半晌,他决定赌一把,说道:“你猜的不错,我是墨侠的墨首。”
“你是墨首?笑话!”黑头陀立即就否决了他的身份,“哪有像你这么废物的墨首?墨侠的墨首哪一个不是有武道傍身的?你小子一点功夫都没有,你凭什么当墨首?”
“我也不想当的。你要喜欢,你当好了。”
黑头陀愣了一下,墨首身份何等尊贵,这小子……随随便便就让给别人?
不过想到墨家一向民主,就算当了墨首,底下的人如不满意,一样可以重新推选,就跟现代差不多。
墨首的权力在墨家也是很高的,仅次于钜子之下,当这个墨首被拥戴的时候,他做出什么决策都会得到支持,本脉弟子无不马首是瞻。不过一旦被推翻,重新选出新的墨首,只有曾经的人面还在,权力是半点没有的。
黑头陀自知名声狼藉,就算拿到墨首信物,他也不一定能受到拥戴。
“你也是墨侠中人?”马小虎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错。”
“既然你是墨侠中人,为何助纣为虐?”
黑头陀双目寒芒一闪:“你算
个什么东西?还敢指责我?真把自己当墨首了?”
“墨首什么的我根本就没兴趣,你要喜欢你当好了,只是我觉得墨侠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子,你帮着卞白城做事,伤天害理,有辱墨侠的名声而已。”
“墨侠?呵呵,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一群乞丐!妈的,穷得都快讨饭了,还行侠仗义呢。行侠仗义不用本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和尚吗?”
“为什么?”
黑头陀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因为穷!我儿子生病了,我没钱给他治病,死了。我婆娘因为这事,跟了一个大款跑了。我灰心之下去做了和尚,准备了断红尘。可是越想越不服气,我一身本事,我为什么要受穷?”
马小虎心里默默叹息,他也穷过,受过无数人的白眼,所以能够体会黑头陀的感受。
可是穷归穷,马小虎还没穷到要出卖良知的地步,就是穷死,他也不会去为卞白城这样的人做事。
“你知道你的命值多少钱吗?”黑头陀冷森地盯着马小虎。
“多少?”
“一千万。”黑头陀阴森森地笑起来,“卞大爷下了命令,不论谁杀了你,都能得到一千万的赏金。”
马小虎摇
了摇头:“太便宜了!”
“什么?”
“我的命又岂止一千万?我觉得你可以跟卞白城再多要一点,至少也得一个亿不是?现在我人在你手里,你完全可以跟卞白城讲条件的。你知道为什么有钱的人越有钱吗?因为他们有脑子。”马小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黑头陀愣了一下,忽然意识过来,一脚踹了过去:“妈的,骂我没脑子?”
马小虎撞开了身后堆起的一座小山似的金属管,身子疼痛不已,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
黑头陀拿着手里的扳指,说道:“现在墨侠之中,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墨首?”
“不多,就几个人。”
“都有谁?”
“范五谷,郭七患,还有尤合符的两个徒弟。”马小虎现在还没见过范五谷和郭七患,但是多说几个人总有好处,至少还能震慑一下黑头陀。
“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就在我家,梅庄。”
黑头陀神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
马小虎看得出来,黑头陀似乎有些恐慌,想来范五谷和郭七患都不是泛泛之辈,毕竟都是跟尤合符同一辈分的人。
“你跟范五谷他们,谁的辈分比较高?”
“我们是同辈
的。”
“既然如此,你跟我回梅庄,你们好好聚一聚。”虽然范五谷和郭七患还没到梅庄,但梅庄有阿斜在,只要上了梅庄,就不必怕他黑头陀了。
“哼,他们想杀我而后快,我岂能跟你回去?小子,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想要借刀杀人?哼,门都没有。今儿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死!”说到这儿,黑头陀凶光毕露,缓缓地逼近马小虎。
马小虎心头紧张,但表面还在故作镇定,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一亿,把我放了!”虽然这种方式很没节操,但马小虎知道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节操的人,只要能够活下来,钱算什么?
只有活着,他才能清算所有的账,钱可以再挣,仇也可以筹划再报,但命只有一次,没了就没了。
黑头陀哈哈大笑:“不错,我确实是爱钱,但我绝不会因为你而背叛卞家,相比你,我惹不起卞家。对不住了小子,我能送你去黄泉,这一个亿我也没福气挣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白石道人。”
“你要杀我容易,可我死了,你就永远不知道扳指之中的秘密了!”
黑头陀一愣:“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