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是萧瑟现在最不想用的,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不用也得用,用火攻来也不算是泯灭良知吧。
毕竟她现在得保护青龙部落。
只希望老天爷保佑她,别让她用火攻时,把自己给烧死就好。
萧瑟对夜风解释道:“周末部落的大树在杯子山外面,咱们倒石油下去,把大树点燃。”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了,夜风也明白。
萧瑟觉得自己这样子一说,觉得自己好残忍,好冷血。
她扭紧手指头,迫使自己冷静,迫使自己不要心软,有些事必须做,不然后果将会更严重。
夜风瞧着仰头望着自己的阿瑟,看着她眼中的不忍和自责,他坚定道:“你是为了青龙部落,他们会以命感激你!”
他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茶。
心疼阿瑟的阿茶,感受到夜风的目光,瞬间心灵相通,当即对萧瑟行五体投地大礼。
这个时候感谢阿瑟才是最重要的,管它什么地上脏不脏,有没有泥都没关系,只要让阿瑟不自责,让族人们感谢阿瑟才是真。
冲过来的阿妖,听到夜风的话,以及阿茶的动作,直接啪的一声,趴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先阿茶一步喊出来:“我阿妖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阿茶紧随其后:“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两声赤诚打醒怔愣的所有人,齐齐朝萧瑟行五体投地大礼。
“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没排练过的声音,先是参差不齐,起落不定。
可随着大家对萧瑟的感谢,声音慢慢混合在一起,成了一首整齐划一的声音。
“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声音震动杯子山,惊扰杯子山外万物,直冲云霄,刺破苍穹。
萧瑟温暖而又柔弱的心防,被族人们以命保护的声音,化作夜风的绕指柔,带着满身爱意的手指,轻轻撕开。
撕开的心房中,是被夜风捧在心房上的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黑黑的泥土上,却仿若金乌点点光亮,落在柔软的白云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追我赶,缠缠绕绕,不分彼此,只因为你!
由上而下俯瞰萧瑟的夜风,看着下方闭眼的阿瑟,滑过眼角的泪,整个人如融炉中的铁水,烧的他心滚滚翻腾,抓着棕榈绳的手不自觉收紧,手臂上青筋根根腾起,化为道道箭羽,围着阿瑟护她周全。
他的阿瑟,他的阿瑟,他的阿瑟啊!
夜风紧咬牙关,才把那滴陪阿瑟心疼的眼泪给逼回去。
“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整个部落再次响起这道令人破防的声音,杯子山顶的特战勇士们,更是动作整齐划一,刺破云宵,直达九天。
“以我命感谢阿瑟护我青龙部落!”
这道声音惊的洪水急退,就如一个打不过就得逃命的失败者。
这声音惊的长虫鼠类瑟瑟发抖,面容惊恐的想要直接跳入洪水中逃命去。
这声音惊的杯子山外还活着,嘴里却发着嗬嗬之声的人,开始朝杯子山进攻。
万物好似在同一时间被定格,万物又好似在同一时间得到信号,都开始自己的历程。
仰头闭眼的萧瑟,猛然睁眼,看向上方的夜风,莞尔一笑:“火攻!”
必须火攻。
看着阿瑟含笑悲伤的眼睛,夜风疼的心都碎了,本就柔软的心,再次软滩成一团水。
这水中只包裹阿瑟一个人,也只有她一个人。
萧瑟让阿速带着阿绿阿蓝等人,把石油装到木桶里,再由阿影等人系上木桶,由阿沙等人吊上去。
同时吊上去的还有一个保存在木桶里的火折子。
上方任务则由夜风来指挥,他拿到石油和火折子,眼神坚毅幽冷,瞳孔犹如冰水中浸泡过的黑玉,他人不知晓他现在在想什么。
夜风看着下方的周末部落,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倒!”
阿日阿鲁提起石油桶,把石油朝大树倒去。
石油倒在大树上,黑乎乎粘腻腻的石油朝着周末部落族人,慢慢流转开来。
夜风拧眉,大树很大,他们站在上方,想要把石油倒全部倒在大树中空上,根本不可能办到。
所以得另想办法。
夜风启动第二个方案:“把石油桶扔到大树上,用力扔,尽量把木桶摔碎。”
木桶摔碎,石油会流出来,一个做到把石油倒在大树上的做法。
阿日等人拎着石油桶朝大树砸去,三四十米的高度,石油桶落下去时,砸在大树上,发出砰的巨响。
石油桶炸开,石油缓缓朝四周流淌。
有些行动缓慢的族人,踩在石油上,啪的摔倒,再也挣扎起不来。
行动快速的人,则跳到大树上方,开始朝石壁上爬去,自有人朝他们射箭。
“继续扔!”夜风双眸冷冽,冷冷的盯着大树。
大树很大,水很深,人也很多。
如果石油不到位,大树可能完全烧不起来,那时一切都白废了。
又扔下去二十个石油桶,夜风才喊停,他打开火折子,小心呵护的吹亮明火,点亮火把。
太阳光下的火把,只有明亮,没有阴影,照在夜风脸上,只让他的面容显的更加清晰。
火光在他眼眸中急速跳动,没有一丝杂质,却带着淡淡忧伤。
夜风唇紧抿成一线,紧握火把的手,猛的往前一扔。
火把带着小太阳般的温暖,在空中舞着漂亮的弧度,朝大树坠去。
一直仰头望着杯子山顶,高举双手,嘴里发出嗬嗬之声的周末部落的族人们,瞧着头顶的亮光,声音更是响亮。
响亮的声音中带着兴奋和欢喜,更甚至是激动。
夜风双眸中,明亮不在,只有一汪死水。
火把落在大树上,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火遇到石油,就好像石油的小弟,大哥在哪里,小弟就在哪里。
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火苗。
火舌卷舔着周末部落族人,先是激动惊讶的他们,此时挥舞着双手,惊恐惨叫。
声音不大,可传入夜风耳里的声音,声声都清晰,每一声都仿似烙在他的耳膜里,挥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