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花了两天的时间,给阿地做出一套衣服来。
给阿地试穿上身的时候,阿地就舍不得脱下来,上窜上跳的在夜风面前嘚瑟,还在阿恐和小龙鸟面前蹦跳:“我的,我的,阿瑟,我的。”
阿瑟给我的,你们没有,哼。
小龙鸟不服气的在萧瑟面前啾啾着,我也要我也要。
阿恐一巴掌把它给按了下去,眼神鄙视,你又不是人,你穿什么衣服,有羽毛还不热吗,再穿衣服热死你。
萧瑟瞧着它们的互动,笑死了:“好了,别闹了,来,阿地,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染色,染色。”
这几天,阿地对于染色这词已经能听懂,张开双手让萧瑟把衣服脱下来,咻的跑走,不一会儿就抱着野花来了:“花,花。”
萧瑟微怔:“你是说,你想染花的颜色?”
这个有点难办,花放到水里煮,会变成渣渣啊,染出来的颜色真心不好看。
阿地把野花按到萧瑟拿着的衣服上,双眸发亮:“花,衣服,花。”
“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把花给他缝到衣服上去。”夜风替阿地翻译。
萧瑟恍然大悟:“你要把花缝到衣服上,然后穿着有花的衣服是不是?”
阿地想了想,果断点头:“花花花。”
夜风一把拎走他:“穿树叶去,别在这里晃荡。还想穿花,不行。”
阿地绕了一圈,又挨着萧瑟:“阿瑟,花。”
萧瑟瞧着他欢喜的样子,摸摸他不再扎手的短发,微笑道:“好,可以。”
夜风惊讶道:“真能把花染上去?”
那可是花朵,可不是颜色。
“可以。”萧瑟把衣服展开,“有种染叫拓染,就能把花和树叶的颜色染上去。不过,我先染点别的颜色。”
不染就是白衣服,在这里可不好看。
萧瑟没有用艾叶草或者是栀子花去染,而是去寻找别的材料,她本想找茜草的,结果找到了菘蓝。
菘蓝也叫做茶蓝,现代被称为板蓝根。
菘蓝原产我华夏,是古代的重要染料,染出来的颜色被称为蓝靛色。
它的根入药,制作成板蓝根,清热解毒,凉血消斑。
它的叶子被称为大青叶,用来染料,变成蓝色。
把大青叶捣碎,再倒入石灰水,令它们发生化学反应,得出来的就是蓝靛。
但是现在没有石灰,萧瑟就只能用熬煮的办法来染。
夜风在搅拌陶罐,眼睛却瞄向萧瑟:“你在干什么?”
“阿地不是说要把花印上去吗,我得留白。”萧瑟边说边把上衣中间绑紧,“这样绑紧,待到染色时,不会把这里染到,最后再把花给拓染上去。”
夜风声音闷闷的:“哦!”
陶罐里的菘蓝叶煮好,过滤,再把绑好的衣服和裤子扔下去染。
染好后固色,再把衣服和裤子取出来洗干净,晾晒。
没有石灰水放,所以这颜色并不能称为蓝靛色,只能称为单单的蓝色。
裤子是蓝色的,短袖中间留白,上下都是蓝色。
阿地看着自己好看的的衣服,激动的直翻跟斗,又蹦又叫的欢喜的不得了。
夜风瞧着晾晒的衣物,眸子微眯:“瞧着是挺好看的。”
“那是你没看到成品,等衣服晒干了,再把花朵拓上去会更好看。”正在准备花朵和树叶的萧瑟,头也没抬的回答夜风。
夜风的眸子朝翻滚的阿地射过去:“穿了衣服不能弄脏,要不然下次阿瑟就不给你做衣服。”
翻滚的阿地,看着朝自己望来的阿瑟,四肢着地,飞跑到溪流里,扎了进去,洗个透心凉。
萧瑟嘴角抽抽,看向夜风。
夜风摸摸鼻子,转头:“太阳好大啊!”
哎,幼稚鬼。
衣服晾干后,萧瑟把衣服取下来,放到平整的石头上铺展开,把挑选好的花朵和叶子,放到前胸后背的布料中间。
然后,再用圆润的石头敲打前胸布料,放在中间的花朵和叶子上的色素就会拓印到衣服前后胸上布料上,这就被称为拓染。
萧瑟在敲打,夜风和阿地,还有阿恐小龙鸟团团围观。
待到夜风看明白了,就对萧瑟说道:“累了吧,我来换手,别等下手疼。”
萧瑟直起腰,甩了甩手:“也好。”
这种活不但细致,也很消耗体力,有人接手挺好的。
夜风和萧瑟对换位置,他拿着石头细腻的敲打着阿瑟摆好的图型。
萧瑟四人团团围在夜风面前,看着他敲打,这画面异常的和谐,温馨。
待到夜风把所有的花朵和叶子都敲打完以后,萧瑟把花朵和叶子渣渣小心清理出去,把衣服拿去清洗再晾晒起来。
上衣前后胸的布料上,都拓印了两朵小红花,一朵小黄花,周边有五片叶子的衬托,显的特别的好看。
风一吹,花朵和叶子就好似活的一样,在风中摇曳生舞。
萧瑟欢喜的直转圈圈:“看到没有,好看吧,阿地,好不好看?”
阿地最喜欢转圈圈:“好看,阿瑟,好看。”
阿瑟,衣服好看。
阿恐在小龙鸟啾啾叫声中,耷拉着脸陪着它一起转圈圈,哎,长大了真闹心。
夜风含笑看着萧瑟和他们玩闹,脸上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待到衣服干了以后,阿地迫不急待的穿上身,看着胸前的花朵,蹦跳不已,玩到兴起,还想翻滚。
刚刚翻出去,想起夜风说的话,马上单手撑地,支撑自己起来,双脚稳稳落地,没有弄脏新衣服。
夜风瞳孔一亮,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回到部落以后,可以扔给长生好好操练操练去。
萧瑟瞧着阿地欢喜,她也是欢喜的很,伸了个懒腰:“衣服都弄好了,舒服。现在咱们再来弄火折子。”
一直说弄火折子,结果一直没弄,先弄了衣服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马上要离开这里了,火折子自然是准备准备,毕竟路上可不好再去钻木取火。
“夜风,陪我去森林里寻找香叶吧?”萧瑟扭扭腰,踢踢腿,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的,哎哟,真要再好好锻炼锻炼……”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很严重而又被她忽略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