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龙不告诉他们的原因,其实就在这里。因为王景龙收到了密信,在朝堂之中有人勾结外敌,而这个人是谁,王景龙却又不知道。
在整个朝堂中,除了国师张钧,王景龙很难相信任何人。
当管理民族事务的典客薛选说完之后,王景龙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开过。
一个国家之中,少数民族的问题是个大问题,因为他的向心力终究不够强。这一切虽然可以靠时间抹平,但是东盛王朝才存在多少年,根本很难将那些人完全当作自己人。
若是这一次发生了旱灾,指不定他们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想到这里,王景龙更是眉头紧锁,不停地敲打着眼前的桌子。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王景龙抬头扫试了台下一眼,直接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什么锦囊妙计?对于这件事情,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处理吗?”
当问出这句话时,王景龙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殿内的官员。只是很可惜,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终于,梁明直接开口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既然已经发生了旱灾,赈济救灾也是应该的。”
只能说,作为一个治粟内史,梁明优先考虑的便是这些。只不过这一次,李郢华却是开口说道:
“陛下,自古以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依微臣看来,若是那群少数族人不闹腾也就罢了,若是闹腾,那就直接将他们灭掉好了。”
“李郢华,你大胆。天下人皆是陛下的子民,你怎么能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陛下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你怎么能够如此这般狭隘?”
薛选作为管理民族事务的官员,对于少数族人自然有些感情。故而,当李郢华说完之后,薛选才会这般反驳道。当批评了李郢华一顿之后,薛选又将目光转向了王景龙。随后,薛选便开口说道:
“陛下,无论胡汉,皆是陛下之子民,万不可行此暴行啊!似李郢华这等佞臣,才是陛下应当提防的人啊!“
“薛选,你好歹也是一名二品大员,说话就说话,反对就反对。怎么还搞起了人身攻击了呢?你这也太没有……没有……”
当听到薛选的话之后,便立刻有人反驳道。只不过,由于不想讲脏话,最后的话都没说完。
这人是亲近李郢华的,和李郢华也算是一个派系的,自然会向着李郢华说话。如今,听到薛选如此诋毁李郢华,自然也是替李郢华说话了。
同样的,李郢华有自己的派系,朝堂之中自然也有支持薛选的人。
“呵,自己说错话了,还不准薛大人批评你们吗?真的是小肚鸡肠。”
“你说谁是小肚鸡肠?”
“丢石砸狗,谁叫的大声自然就是谁了。在这里只有你叫的最大声,那显然就是你了。”
紧接着,双方派系的人又陆续站了出来。目的自然很简单,都是为了自己支持的人说话。
“说别人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如果我们是狗,那你又是什么?难道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吗?”
“哈哈……”
此话说完,大殿之中的众人,皆是哄堂大笑起来。当然,薛选派系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众人刚刚大笑完之后,便有人开口说道:
“堂堂四品大员,连人话都听不懂吗?我真是羞与之为伍。连兄说的话,分明就是个比喻,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了狗,你可真厉害呀!”
“你在胡说什么,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不得不说,在这个朝堂上,两方人能够吵起来,也足够看得出来朝中争权夺势的恶劣形势了。
听着这帮上了品级的官员,像一个泼妇骂街一般,在大殿之上争来吵去,王景龙就感觉很烦躁。于是,王景龙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开口说道:
“够了,像个泼妇似的争吵,成何体统?简直……你们简直……”
见到这些人的模样,听着他们的争吵,一时之间,王景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连说话都卡顿了,反正就是很生气。
随后,整个大殿之中,再没有一丝声响。听到王景龙生气的话语,众人皆是噤若寒蝉。有些胆小的人听到这话,更是吓得浑身发抖,都有些站不住脚的模样。
随后,王景龙又继续开口说道:
“一点小事,也不对。朕不过让你们办点事情,想出个办法而已,你们就这样吵成一团。身为朕的左膀右臂,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嘴里说着这话,王景龙的目光扫视着底下众人,目光严肃无比。众人被这目光扫过,大都感觉后背一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丞相黄永仁开口了。
“陛下,这件事情并非小事,若是一个不慎,只怕又会引起另一个暴乱。”
“那……依丞相之见呢?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听到黄永仁开口说话,王景龙也是开口询问道。紧接着,黄永仁便直接开口说道:
“陛下,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开仓赈灾。如若不然,将会有更多的人被饿死。”
“不过,现在我们正在遭受着战争之苦,根本没有多余的粮草啊!”
对于张钧的回答,王景龙轻轻点了点头。其实,王景龙也想说这句话,这是他最主要的担忧。只是,作为一个皇帝,王景龙还真的不能够说出来。若是王景龙这样说出来,只怕会被人诟病,说他不爱护子民。
故而,王景龙才没有说话。
另一方面,作为当朝国师,作为皇帝的老师,张钧还是很了解皇帝的。至少,在很多方面,张钧是能够明白王景龙所想的。
只不过,很多时候,张钧却不敢明说,只能够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这一次,张钧看到王景龙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张钧这才帮助皇帝说出了此话。
只不过,关于战争的事情,其他大臣并不知道。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有国内几处造反的地方,应该不至于到这般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