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和我合作。”
沈清阂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眼神有些荒谬的嘲弄出声:“季小姐是昏了头吗？合作？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
“是在季氏没有任何职务的季家千金，还是沈氏一个小小的总裁秘书？”
季盛夏表情未变，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重新靠回了座椅上。
她自顾自的说道：“季氏出了和沈衍勾搭在一起的内鬼，要在三日后的竞标会上做手脚，如果成功的话，季氏一定会面临前所未有的风波。”
沈清阂面露震惊，猛地看向她。
“到时沈衍得到所有好处，加上之前的珊瑚岛项目，沈氏规模一定会扩大到走向世界，他就再也不仅仅是京市沈家豪门的沈衍了。”
“你希望他走向金字塔吗？你希望原本和他只是几个阶梯之差的自己从此只能仰望高处的背影而活吗？”
季盛夏说完，静静的目视前方，似乎并不在在意旁边人的反应。
男人喉结滚动，目光复杂的望向她，“他…真的这么做了？”
回答他的，是下一秒响起来的录音。
亦如不久前花园内响起的内容。
录音停止的几秒内，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这是……犯法的啊。”
季盛夏笑了，“沈大少别装，你自己手也不干净。”
男人目光晦暗不明，眼里逐渐席卷而来的疯狂让季盛夏笑意更深了。
“说说看，季小姐所谓的合作。”他说。
“阻止沈氏的投标，并散播沈衍在其他企业养间谍的事，这样一来，沈氏就会受到舆论的攻击和，股票下跌，到时你再以低价购入，很快你就能动摇沈衍的总裁之位。”
“你……”
“沈大少可别说什么办不到或者良心不安的话，若你真没有这个野心，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另开公司呢？为什么要暗中收集沈氏股东的秘密丑闻呢？”
“你难道不是在等一个机会吗？等一个以此为威胁，逼他们放股的机会。”
“我不过是把机会放到你面前罢了，换句话来说，你或许还应该感谢我才对。”
沈清阂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你调查我！”
不对，就算是调查，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暴露，沈衍一直明里暗里的防备着他，也没见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可偏偏……
偏偏这么个看起来无害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能查出来这么多事。
还有那个录音。
显然是把沈衍也算计了进去。
季盛夏淡淡一句：“合作对象当然要了解清楚。”
“所以，沈大少的选择是？”
男人的手静静的握着方向盘，青筋暴起，似要把它捏碎。
许久，他才出声。
“我和你合作。”
他看向她，目光审视又警惕，“但季小姐必须要为我保密我另开公司的事，以及之后不再干涉我在沈氏的动作。”
话一出，季盛夏眉眼微弯，露出清浅的笑。
“大少多虑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你在沈氏的一切举动，我都相当乐见奇闻。”
话落，她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徒留车里的男人怔愣在原地。
她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敌人？
沈衍是她的敌人？
他以为的是，她找他合作目的只是保住季氏的投标，破坏内奸的计划。
那她说的敌人，是仅止于此，还是……
他心绪混乱复杂。
“对了。”
声音再度响起，他看了过去。
季盛夏在车外弯下身，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想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因为你而受到伤害，车内的录音，就不要动歪心思喔。”
她眉眼低垂，看向车内的某一侧。
笑意放大，转身离开。
沈清阂浑身僵住，好似雕塑一般，不知一个人在车内坐了多久，他猛地开门，脚步匆匆往居民楼走去。
走的越来越快，甚至跑了起来。
面上是从未示人的狼狈、恐慌和焦急。
“叩叩——叩叩——”
门被急促敲响。
房内的裴明刚刚洗完澡，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衣，干练的短发上微湿。
他疑惑的走到门边。
一打开门，一个有力宽厚的怀抱迎面而来。
他被紧紧的抱入怀中，愣了几秒，才抬起手环住男人的腰。
“怎么了？不是说有事今晚得回去吗？”他柔声问。
沈清阂把人狠狠按在怀里，似乎只有用力抱紧，怀中的人才不会消失。
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他目光复杂又黑沉。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谁也不能把你夺走……”
他似是喃喃自语。
后背被一双绵软的手掌轻轻安抚着。
“我一直在。”
……
季盛夏回到自己的车里，目光淡淡一瞥，倒在路上的三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丝不明显的血迹。
她踩住油门，车子驶向相反的方向。
路上的风依旧未变，亦如来时的舒爽。
车子在季家车库停下，季盛夏松了一口气，下车。
折腾了一晚，已经开始困倦了。
她边打着哈欠边往电梯走没有看见前方的身影。
“夏夏？”
季盛夏微怔，随即为之一愣。
“……大哥？”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灯光照射出来，季风泽的脸清晰可见。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头微皱的看着她，“这么晚了，你才回来？”
季盛夏汗流浃背。
想起了那杯牛奶，思索着谎言会不会被戳穿。
疑惑的声音响起，她神情微顿，面不改色回道：“参加了一个party，玩的有点晚了。”
季盛夏打了个哈欠，两人一同走进电梯，余光悄咪咪的看向他。
季风泽似乎是信了，眉眼舒缓开来，语气却还是有一丝不赞同，“这么晚了，下次就别开车了，让司机去接。”
“知道了～”
“大哥是刚出差回来吗？”
季盛夏看着他疲惫的眉眼，问道。
季风泽捏了捏眉心，“嗯，刚下飞机。”
“飞机”两字一出，狭小的空间有片刻的安静。
季风泽低头看向自己妹妹，刚要说话。
电梯“叮— —”的一声打开，两人到了别墅一楼。
季盛夏回过头去，劫后余生般看着他，“哥，幸好你不是那班飞机走的，我听到妈妈说你睡过头了本来想等你回来笑话你呢，结果却听到那架飞机失事的消息。”
她摇了摇头，“看来有时候睡懒觉也是件好事嘛。”
季风泽默然的听着，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一遍，蓦的笑了，深觉自己想太多了。
这种事，哪是人能左右的。
但那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