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隆一直伴在傅果儿身边,很多时候,柳元隆能感觉到到傅果儿在看他,他强忍着不敢给她回应。
杜子安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杜子安年近三十,是曾经的驸马,文能提笔写诗,武能持枪杀敌,一表人才,心有沟壑,腹有乾坤。
杜子安刚到西北时,带了不少亲信,妄想着强势打散傅家在军中根基。他将军中重要位置全换成自己的人。
傅果儿以进为退,不争不抢,服从命令,让杜子安的人拿了军权。
适逢天寒,胡人粮食不够,入关抢粮,杜子安带人迎击。
几场不大不小的仗打下来,杜子安的人伤的伤,死的死。
杜子安命傅果儿领兵去救,无人愿意,所有人都静静看着杜子安唱独角戏。
就算杜子安天纵奇才,但他与一直驻守西北、熟悉西北环境与地形、不惧生死、身经百战中走出来的傅家军斗,没有半点优势。
杜子安在无奈与委屈求全之间,慢慢没了士气,后来就被傅果儿给架空起来。
杜子安无法,竟然想以身入局,有事没事叫果儿去商议战事,期间各种小意温柔,想色诱果儿。
看到杜子安如此行事,柳元隆不知怎么地,开始莫名紧张。
傅果儿走到哪,柳元隆不用果儿提醒,他便紧紧跟到哪。
范夜白来西北找柳元隆喝酒,当听得范夜白要他盯着傅果儿,柳元隆当场差点蹦了起来,失态地脱口而出:“你看上她了?”
当得知范夜白只是要自己拖住傅果儿,不要让她与杜子安接近时,范夜白可是长舒了一大口气。
柳元隆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他是奉命勾引傅果儿,奉谁的命,他不想想,也不想管,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李花盛开的时节,一天,柳元隆问傅果儿:“后山庙里的李花开了,郡主要不要去看看?”
果儿歪着头,盯着他的眼看:“不怕你家娘子吃醋?”
柳元隆有点心虚:“元科没有娘子,当初是骗将军的,元科一身清贫,两袖清风,面容俱毁,不敢误佳人,撒谎骗了将军。”
果儿轻哼了一声:“那你现在为什么敢了呢?”
柳元隆上前一步,拥住了果儿:“我真的很怕,怕你真的跟了别人。”
春风送暖百花开,李花怒放一树白,如雪般洁白的李花树下,柳元隆拥住了果儿的腰:“果儿,你真美!”
幸福的日子太过短暂,傅果还没来得及向她的下属介绍她的心上人,京城来人,弟弟傅实被皇帝强行带走当人质。
张大奎和莫威给果儿写信,说他们接到皇帝军令,让他们随时待命,如果傅果儿不回京,他们要对果儿实施斩首行动,让傅果儿早做准备。
果儿离开,傅家军群龙无首,皇帝才能安心。
果儿敢拿自己赌,却不能拿傅家军的性命赌,那都是她的亲信,她不得不屈服。
果儿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的爱人柳元隆,她将柳元隆带到她的亲信面前:“以后,请你们帮我护着元科,待我回来之日,再与诸君共饮。各位放心,果儿不管在哪,都将心系西北,就算我在京城,仍将以我之命,护各位周全,傅果绝不食言。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几日之后,果儿一袭红衣,随冯世凯的人骑马进京。
风吹过耳,到处都是柳元隆的声音:“果儿,我柳元隆发誓,这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若违此誓,让我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果儿,你放心,这西北,我帮你守着。元隆只听你一人的命,不会让他们落入其他人之手,若谁敢伤你一分一毫,柳元隆拼死也要杀了他。”“果儿,你不要爱上别人,好不好?”“果儿,我爱你!”
个人的爱与恨,情与仇,在皇权、在家人的性命,在倚仗傅家的那么多将士的生命面前,都轻若浮毛。
李果儿,纵是恣意,这时的她也不得不屈膝弯腰。
勤政殿内,皇帝对李贤说:“傅果儿性子烈,拿住她就拿住三十万军队,父皇让她给你做太子妃,你既要哄着她,也要防着她困着她,不能让她逃脱,要让她为你所用。”
李贤躬身行礼:“谢过父皇,为儿臣操劳。”
皇帝对李贤说:“西北六十万大军,是朝廷的第一道防线,亏谁都不能亏他们,张大奎是顺亲王旧部,这些年还算安份,回头我对他做些打压,你上位后,给他一些恩典,适当施恩,他会死心塌地你效力。莫威是北定王旧部,你要提防他和冯世凯结盟,冯家在军中扎根之深不亚于傅家,这冯家永不能重用,回头朕会找个借口召回冯世凯,到时候朕帮你除了他。傅家,只要你要能将傅果儿哄住压制,就可以控制住她手上的兵。”
过了一会,皇帝才说:“杜子安有才,但不能重用。我将他放在傅家军那里,就是让他与傅家那帮残余力量相争斗。为争功,他会不择手段,你记住了,最后,谁得胜,你就得想办法除了谁。”
李贤点头:“儿臣记下了。”
皇帝说:“下去吧,好好想想,文官里面,你觉得谁可用,交个名单给我,我看看,帮你筛选一下人。”
李贤并未多想,隔了几天,将最近接近他、给他出主意的文臣名册写给了皇帝。
李贤原想将竹家也写上去的,后来想想:竹苓有孕,竹父是吏部尚书,现在已经位极人臣,父皇现在已给了竹家那么多恩典,若再升竹家的官,那到时候我做了皇帝,则无官可以给竹家升了,对竹晏的施恩,还是留着我当了皇帝再来给吧。
皇帝拿到李贤写的名单,挨着个,找到这些人的错处,皇帝的人将这些朝臣的错挑得有理有据,所有近期内靠近李贤的人被贬的贬、罚的罚,一个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