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玄和韩长生这具傀儡,并肩朝着青玄宗山门飞去。
二人并未斩杀那女妖,而是将其修为封印,令她无法继续施展幻术。
对方的来历,他们也已经问清楚了,竟出身上古神兽白泽一族。
人分好人坏人,妖同样分善妖恶妖。
这白泽一族,自古以来实力强悍,但与其他妖族不同,白泽一向主张人妖共存,相互协作。
况且这小白泽修行五千多年,只是混迹在人族开了家勾栏,赚点小钱,给一些出身低微的小妖,提供容身之所。
自身并未直接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当然,她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不过看在白泽一族,当年不仅没参与人妖大战,还经常从中调和,帮双方挽救了不少生灵。
看在白泽一族的面子上,两人也不好直接将其斩杀,只得带回宗门再做打算。
至于她体内混杂的三股气息,连小白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太玄由于被踹了兄弟,一路上沉默不语。
就这样,二人集中精力赶路,很快便抵达青玄宗附近。
“师兄,山门就在眼前,这白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青玄宗山门百里之外,太玄的飞猪坐骑上,韩长生版“傅以墨”忽然对太玄开口道。
“以墨师弟,为什么不一起回宗门领赏?”
太玄愣住一下:
“此次降服白泽,至少有师弟一般的功劳,奖励肯定不少。”
“傅以墨”笑了笑:
“这份奖励,还有用来装白泽的乾坤袋,师兄直接交给我大师兄就行。
不瞒太玄师兄,我这次去望舒城,其实是为了办事。
被这白泽耽误一段时间,得赶紧回去了,否则可就要失信于人了。”
办事?
太玄眉头一紧,欲言又止。
“傅以墨”可不管这些,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但他还没飞出几米,太玄便高呼一声:
“师弟等等,能不能告诉师兄,你具体想去办什么事?”
韩长生立马顿下脚步,心中一喜。
果然,鱼上钩了。
“这个……”
韩长生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犹豫片刻缓缓解释道:
“算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前段时间,我接到了青梅竹马的来信,告诉我她遇到危险,希望我去搭救,同时她查出了害我神魂撕裂的凶手,所以才会去望舒城。”
韩长生这般算计,并非无的放矢。
实际上,摄魂铃中有一段记忆,原本被蜘蛛精和老鼠精隐藏,前不久刚被韩长生得知。
当年师尊带沙师弟回青玄宗时,发现了害他神魂撕裂的凶手。
但因为对方是青玄宗人,所以师尊只能暂且装不知道,但将真相写成了信,交与太玄。
韩长生这么说,就是为了诈出真相。
“这样啊……”
太玄面色古怪,犹豫良久忽然喊道:
“师弟别去,这件事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加害于你!”
“师兄什么意思?”
韩长生愣了一下,控制傀儡露出疑惑的表情,询问道。
“不能说。”
太玄斩钉截铁地说道:
“反正,你不能再去望舒城。”
“太玄师兄!”
“傅以墨”飞到太玄面前,声音无比急切,连连恳求太玄解释。
太玄拗不过他,深深叹了口气:
“也罢,反正师叔说过,要我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
其实你的青梅竹马,早就已经死了,这是师叔亲眼所见。
当年,师弟你还年少,好像是因为家族与天剑峰朱投师弟有了矛盾,朱投对付不了你的家族,便将你重伤用来报复,导致你神魂撕裂。
虽然性命短期内无忧,但肯定比别人要短,而且对于幼年经历记忆模糊。
事后你的青梅竹马……我记得叫孟宇婧,不希望你受到折磨,不顾家族反对离家出走,说是要找人帮你医治。
师叔担心她出现意外,连忙跟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当师叔发现她时,她却也因为朱投从中作梗,被打得奄奄一息。
师叔穷尽毕生所学,请了不少朋友,还是没能将她救回来……
师弟,以墨师弟?
你……还能挺住吗?”
“傅以墨”双腿一软,眸中失了神色,接连后退几步,眼角泛起泪花。
韩长生几乎将看过的苦情剧全部回忆个遍,终于将这种悲愤、悔恨的心态勉强演绎出来。
幸好,太玄也沉浸在沙师弟的故事中,并没有注意到“傅以墨”的举动。
原本太玄不想这么早告诉“傅以墨”实情,却又担心他掉进对方陷阱,这才说了出来。
“师父他……将小婧埋在了哪?”
“你们的故乡,不过师弟不用担心,师叔已经施展神通,将她的神魂聚集起来,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相见。”
太玄拍了拍“傅以墨”的肩膀,还想安慰几句,但“傅以墨”已经拱了拱手,低头向着山门飞去。
“师兄,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以墨师弟……”
太玄也知道傅以墨此刻正黯然神伤,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小峰峰庇护所。
韩长生神识回归本体,睁开双眼,目光无比复杂。
没想到,沙师弟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可惜自己的傀儡,打扮成沙师弟的模样,不方便询问太多,否则定要将太玄榨得一滴不剩。
这次从太玄师兄口中,得知了害沙师弟的真凶是谁,也不算亏。
天剑峰,朱投。
这是一名炼虚境强者,在门内不是什么大人物,但韩长生也偶然见过。
此人在门内,又不如洛璃师姐,太玄师兄这样性格鲜明,容易被人记住。
“因为老一辈的恩怨,就恶意袭击沙师弟,害得他神魂撕裂,渡劫时险象环生。
更逼得我因为给师弟寻找天材地宝,主动去万妖山脉,沾染一系列因果。
如今更是得知,你还直接害死了师弟的青梅竹马。”
“长老。”
韩长生的目光中,罕见地闪过一缕寒意,而后又迅速消失。
接着便听他低声呢喃一句:
“咱们之间的梁子,结的未免有些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