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问道:“就这?那你心虚什么。”
掌柜不答反问:“我心虚了吗?”
萧云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心虚吗?那你那么着急打断伙计的话,让他离开干什么。”
掌柜不一味地否认了,陪着笑脸道:“我实话实说吧,姑娘木簪上的粉色金刚石虽说是制作首饰余下的边角料,但也比普通玉石价格高上不少。
我家公子来制作木簪时说过,姑娘为人真诚实在,若是知道金刚石价格不低,怕是不会收下,让我们瞒着些,刚才那伙计是才来没多久的,他不知道这事,才说漏嘴了。”
这是陈元诚能干的事,萧云樱想再诈他一诈,想试试能不问出其他的事:“你没骗我吧。”
掌柜苦哈哈的道:“我真没骗姑娘,这金刚石因为稀少珍贵,别说寻常百姓了,权贵人家都有很多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的。
咱们首饰铺子讨生活的,不管是金银玉石、珊瑚玛瑙,还是木料珍珠,都有所了解,吃的就是这碗饭,各种首饰的材料是不会认错的。
我们东家有路子能得到金刚石,特意教过我们怎么辨认,所以才敢凭借金刚石断定姑娘的身份。
至于心虚,是因为不想让姑娘知道这金刚石的价值,若是公子知道我们说漏嘴了,我这个管事定会被责罚的。”
掌柜的这番话还算真诚,萧云樱道:“若是因为这事,你不用担心了,他送我簪子当日我便知道这金刚石的价值了,你们不用再费心的瞒着我。”
掌柜带着期盼的道:“那姑娘可否不要与我家大公子说这件事,姑娘知道归知道,与我们遵守大公子嘱咐之事不能同一而论……”
掌柜的话没说完,萧云樱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怕陈元诚责备惩处他们。
“知道了,我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不会与他说的。”
“多谢姑娘了。”
“既然你认得我,我便不用自我介绍了,我来拿让凌棋帮我订做的银饰,应该做好了吧。”
她这几天一直在家养伤,没时间进城,突发奇想的画了图纸让凌棋过来帮她订做了几个给侄子侄女准备的银饰。
掌柜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萧姑娘要的东西,我们第一时间便安排了手艺最好的老师傅打造。”
萧云樱跟着去了银饰的柜台,里头的伙计拿出一个华贵的锦盒放在柜台上,向她展示着里面的银饰。
萧云樱稍感无语,她订的几个银饰加起来好像还没这个锦盒贵。
“姑娘瞧瞧,可还满意?”
萧云樱挨个拿起仔细看了看:“做的不错,很漂亮。”
她订做的是像银锁一样扁扁的半立体的莲蓬与荷花,没有尖锐的边缘,戴着睡觉也不会觉得硌得慌或者很容易被压变形,每个二两左右,准备代替压岁钱送给她的侄子侄女们。
“那我给姑娘包起来?”
“不用了,你这锦盒比我这银吊坠贵多了吧,我自己拿了东西装。”
银吊坠是按她的要求用红绳编好了抽拉式活扣的,萧云樱从怀里拿出在锦绣阁买的红色荷包出来,一个荷包装了一个银吊坠。
“走吧,去结账。”
“不用结账了,这几个银饰当我送给姑娘的。”
萧云樱停了步子:“陈元诚让你送的?”
“与公子无关,是我个人送给姑娘的。”
这是想收买自己呀。
萧云樱走向结账的柜台:“不需要,我说了不会与元诚说什么,你无需担心会被你家公子责罚。”
“是,多谢姑娘体谅了。”
萧云樱给了银子,离开了首饰铺子。
掌柜的送走萧云樱后,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通报自家公子一声。
他是用金刚石边角料勉强把话圆过去了,没有透露木簪子的木料并不比金刚石便宜多少,还有所谓的金刚石边角料实则是一整块金刚石分割打磨出来的。
但他不敢保证那姑娘心中是否真的完全相信没有一点怀疑。
若是那姑娘心中起疑,去找别人问出了木簪的料子是无比珍贵的紫檀木……
他好像看到了自家公子黑着脸一下子罚了自己半年甚至更多月钱的情景。
不行,还是早些告知自家公子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准备,提前想想解释的理由也好。
与铺子里的伙计们知会了一声,掌柜从另一条路绕开萧云樱离去的方向,往陈府去找陈元诚了。
这边萧云松牵着牛车,与萧云樱并肩走着,好奇的问道:“小妹,你去首饰铺子买了啥?”
萧云樱没卖关子:“给侄子侄女订做了几个小银饰。”
“啥,给那几个臭小子买的银饰?没给你自己买啊。”
“没啊,我不爱戴首饰。”
萧云松拉住了牛车,不舍的道:“那几个臭小子戴啥银饰,糟蹋东西。”
萧云樱忍俊不禁的道:“大哥,你口中的臭小子里有你的亲儿子,哪有当爹的像你一样嫌弃自己亲儿子的。
再说我买的是银吊坠,像银锁一样戴脖子上,消灾辟邪保平安的,又不是耳环步摇,男孩子为啥不能戴了。”
萧云松边说着边牵着牛车想调转方向回去:“本来就是臭小子,哪有你二哥家的小闺女可爱,那几个臭小子整日东跑西颠的,要是丢了咋整,赶紧回去退了去,换个你喜欢的首饰自己戴。”
萧云樱拉住了他:“穿银吊坠的红绳结实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断的,而且我这是自己画了图纸订做的,是不能退的。”
“那咋整。”
“还能咋整,留着呗,这是实心的银子打的,万一以后遇到急事了是可以直接用的,又不浪费。”
萧云松被劝住了,拉着牛车继续走着:“你花了多少银子。”
萧云樱轻言淡语的道:“每个吊坠二两重,再加上二十五文的火耗和打造的费用。”
萧云松再次停下了:“二两多一个?家里六个孩子,加起来十二两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