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快速的拆了哮喘喷雾的包装,打开盖子,对着空气喷了两下,保证出药通畅。
来到床边对陈元诚道:“张嘴。”
陈元诚呼吸费力,说不出话,用眼神询问她要做什么?
萧云樱拿起手里的喷雾:“我有治哮喘……就是缓解喘鸣之症的药,你相信我吗?信我的话张嘴,我给你用药。”
陈元诚没有犹豫的张了嘴,萧云樱把喷雾头放进他嘴里,按压了两下喷雾。
随后放下喷雾瓶子,快速组装着便携式氧气瓶,用衣袖把陈元诚口鼻处的香粉擦干净,用氧气面罩盖住他的口鼻,随着他的呼吸按压出气按钮。
“慢慢呼吸,不用急更不用怕,你没事的。”
陈元诚脸上的香粉粗糙,能看到未完全磨成粉末的不知名干花瓣颗粒,他的症状明显是吸入了花粉,过敏导致的病发。
她拿的是支气管扩张剂和糖皮质激素的合并喷雾剂,作用更强,既可以缓解扩张,又可以控制炎症。
门外传来了凌棋的声音:“萧姑娘热水打来了。”
“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
“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家公子出事的。”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陈元诚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萧云樱让他多吸了一会儿氧气,放下了便携式氧气瓶:“是不是好多了,你自己尝试慢慢呼吸。”
陈元诚虚弱的道:“是好多了。”
“要不要起来坐一会儿?”
“好。”
萧云樱搀着他胳膊让他靠着床边坐好,脱下背篓放在桌子上,当着他的面把哮喘喷雾和便携式氧气瓶放进了背篓里。
盖上包袱皮后自己低头笑了,很好,有掩耳盗铃那味了。
萧云樱不敢回头对上那双带着疑惑的目光,打开了房门,让凌棋送了水进来。
快速运转着大脑,该怎么解释这些奇奇怪怪的药和氧气瓶,又该怎么解释是自己没脱下背篓拿出来的。
刚才着急缓解陈元诚的症状,没想那么多,现在咋整,她是不是要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
凌棋把木盆放在桌子上,面带担忧的跑到床边:“公子,你怎么样了?”
“无事了,多亏有云樱在。”
凌棋转身朝着萧云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速度快到萧云樱没反应过来已经磕完了。
“多谢萧姑娘救命之恩。”
“我的天。”
古人都是什么毛病,动不动下跪她真受不来啊。
萧云樱过去扶起了凌棋:“我与你家公子是朋友,我又碰巧知道缓解喘鸣之症的法子,哪有不救之理,你以后别随便跪我,我不喜欢跪人,也不喜欢别人跪我。”
“萧姑娘救了我家公子,就是凌棋的恩人。”
“说了是朋友,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你把我身份抬的这么高,让你家公子以后怎么好意思以朋友之间的平常心待我。”
陈元诚靠在床边,神色落寞的道:“不怪凌棋这样紧张,自我年幼被确诊患有喘鸣之症后,问诊过的大夫都说我大有可能活不过十五岁,每一次病发,都有可能就此长眠。”
萧云樱是知道的。
哮喘病发病时是挺可怕,而且无法治愈,只能预防缓解。
在医疗水平落后,通讯交通皆不便利的古代,哮喘病发很可能因为救治不及时导致肺部和心脏缺氧损伤。
症状严重是可以导致昏迷甚至猝死的。
萧云樱心里有点难过,她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她太清楚哮喘病发的感受了,因为胸闷,呼吸不畅,窒息的感觉会扑面而来。
不仅如此,与身体的难受相比,更可怕是刚开始病发时意识是清醒的,总觉得自己会窒息而死。
救治及时还好,救治不及时会在这种可怕的想法中慢慢昏迷,更折磨人。
深吸一口气,驱散心中的伤感,去桌边用温水打湿了面巾,坐在了床边,轻柔的擦着他脸上和脖颈处残留的香粉,开口道:
“你看的都是什么不靠谱的大夫啊,自己医术不精,没本事治好你,就往严重了说。
他们说你活不过十五你就活不过十五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又不是阎王爷。
你今年十八了,过了年都十九了,更说明了那群没本事的大夫胡乱说的,何必因为他们的话让自己平白的陷入忧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