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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四章 如旧

    周雅这边儿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一会儿季齐就连忙的跑了过来。

    “周家主,是发生何事了?”

    周雅懒得解释。

    眼下忙的很,哪里有空因为一个无知的妇女去耽搁。

    这种人偏执的很,也只会屈服于强势的权威,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即便眼下服了,心里也认为她周雅舍不得给孩子吃喝,只有明天真的再施了粥,才能让这种人彻底的闭上嘴巴无话可说。

    “无事。”

    周雅冷淡的扔出俩字。

    那妇人见到季齐倒是真有几分怕了。

    季齐是城主,是这盐雪城里最大的官儿,她也只认季齐城主。

    “当真无事?”

    季齐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四周,这气氛不对,他是能察觉的出来的,一定是有人惹了周家主不快了。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

    周雅没好气的呵斥一声,刚才因为孩子没完全发出来的火气,全都撒在了季齐身上。季齐一个劲儿的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听闻齐家主也来了,可这会儿齐家的货都在卸了,也没见着齐家主的人,要不要等齐家主来了,再……”

    “不用。”

    周雅冷冷的扔了俩字,季齐也没再多言,就赶紧小跑着去安排了。

    都知道周雅曾经是齐家主母。

    而这些齐家人对于他的安排也并没什么厌烦或者是抗拒,只朝他问了一句,“可是周家主安排的?”

    他点了头,齐家的人就利利索索的卸货了。

    他就是怕万一齐家主那边儿不乐意,最后导致两家闹了矛盾耽误了救灾,就麻烦了。

    毕竟,周雅如今是周家主了。

    总归是分开了的……

    季齐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虽远在盐雪城,却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的,据说前段日子圣京城里周家主和齐家主为了抢一个面首闹的沸沸扬扬的……可如今两家又能合作,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之事。

    扎营,放粮,救人,看病。

    虽然距离的很近很近,可两个人却忙了几日,连面儿都没见着。

    周雅在营地里救人看病,受伤的,生病的,全都送到她这边儿,她带着太医署的几个人忙的就没休息过,而齐征一到了盐雪城,就带着齐家的人去救人了。

    看看那些被雪埋的地方,还有没有生还的人。

    救出来的受伤的,就派人送到周雅那里。

    明明没见面,却又配合的那么默契。

    她知他,他也知道她。

    一连五日,两个人几乎都没合眼。

    直到搜完了全城,又去盐雪城附近的村落……这一来二去的,就又是五日。

    这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要熬不住的。

    这日,周雅的身子有些发热,太医署的人发现的时候,周雅已经迷迷糊糊的,头发烫的厉害,甚至还伴随着咳嗽,这明显就是着了风寒了。

    “药。”

    太医署的人煮了药,周雅烧的昏睡过去,哪里还喝的进去。

    她又是个女子,有诸多的不便……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医署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的太医令要是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回去也没办法交代啊。

    何况,这又是周家主,还不是寻常的太医令。

    “去找齐家主。”

    “找齐家主?”

    太医署的人是知道周雅跟齐征之间的过节的,这会儿去找齐家主,那不是等于把他们的太医令往死里送吗?

    “不找齐家主还找谁啊?齐家主好歹是个拿事儿的!”

    “可……”

    太医署这边儿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来,齐征已经来了。

    一席黑色斗篷山满是血渍,一身风寒的气息被他带进了大帐,还没等着旁人开口,齐征就冷冷的质问一句,“药呢?”

    “在、在这儿。”

    太医署的人被齐征吓了一跳。

    这冷冽的气度,与传闻中似乎不是一人。

    这看上去哪里像是纨绔子弟啊。

    “都出去。”

    齐征脱掉了斗篷,都掉了那一身的寒气,眼看着大帐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才几个大步走到周雅床前,一口喝进了碗里的药,对着她的嘴就喂了下去。

    迷糊间,周雅感觉到一股子苦味儿往她的嘴里去。

    她虽说学了医,却不代表她喜欢上了喝药,她还是不喜欢这些苦味的,只是没从前那般的抗拒罢了。

    “唔——”

    不顾她的反抗,那些药汁全都流进了嘴里,被迫的咽下去。

    周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紧贴着她的那张脸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再也撑持不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衡、之?”

    周雅抬起手来,轻轻的碰触着齐征的脸。

    齐征急忙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那烫的让人心惊的温度,让他的脸颊和手都跟着发烫。

    还有那双手上的冻疮……

    齐征心疼,气她的不顾自己,可这会儿她病着,看见她眼角儿的泪痕,怎会再忍心的数落她。

    “衡之,对不起……”

    周雅不停地道歉,齐征轻轻的拭去她眼角儿的泪痕,“为何道歉?”

    “……”

    周雅一个劲儿的摇头,她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她满心的歉意。

    “衡之,你怨我吗?”

    “怨什么?”

    齐征轻抚着她的脸颊,不厌其烦的擦拭着她的泪,“现在不是好好的,总比你身在齐府,一直被咱们那个陛下忌惮的强啊。”

    “青然……”齐征弯下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枚坚定的吻,那滚烫的温度烫的他心急如焚,“我只想你快点儿好起来,只想你活着,至于我们此时此刻是否在一起,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想你活着,开心的肆无忌惮的活着,父亲已经身在天牢了,我不想你也被弄去那个地方。”

    “你……知道了?”周雅嘴唇发颤,齐征却是轻笑道:“那日I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虽然你说的那么隐晦,我却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些,就是……”

    他冰凉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脖颈,“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