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思念
“青然,许久未见,可还好?”
千言万语在心间,到了嘴边儿却化成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那深藏在眼底里的情,明知道不可再动,便只能尽力的压制。
“好。”
周雅笑了笑, 看着面前成熟了许多,一脸风霜的男人,知道他这几个月来也是没少吃苦了。可他到底是成长起来了啊。
哪怕沧桑了许多,骨子里还是那个纯良的子衍。
只是而今的他,内心充满了力量。
“听说你着了风寒……”
此次北境战事他只是听闻,便觉得其中凶险万分。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明知道风寒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关心她。
“无碍。”
她轻描淡写的把这事儿放过去,只是朝他道了一句,“子衍,用不着感激我,我筹谋这些,并不是为了你,反而是你能无条件的信我,让我甚是感怀。”
时隔多年,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争吵,到头来却还可以并肩站在这里,已是非常不易了。
人这一生,能遇到一知己,足以。
她出城前,便早就遣人给他送了消息,要他只要听闻她出城去北境的消息,就开始在王家活动,只要等到她回京的消息,只要等到王意衍的死讯,他就可以准备夺取家主之位了。
她没想过他会怀疑她的计算,他也果然没让她失望。
“不管你为了谁,至少我也得到了利益,不是吗?”
王意衍释怀的一笑。
够了。
只要她的心里还稍稍的有他一个位置,还记得往昔的情分,就够了。
再多的,他不敢奢求。
他也知道求不来。
曾经他错过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齐征能给她的,是他不能给的。
这两年来,没了父亲的庇护,他才渐渐地看清了这北国的黑暗,才渐渐地知道了她的无奈。他没有能力护着她,更没有齐征的洒脱。
为了她的理想,齐征连一纸婚书都不在意,哪怕成了这圣京城的笑话,也无所谓。
试问他王意衍能做到吗?
曾经的他怕是做不到。
而今他能做到了,她也不需要了。
他还是靠着她的谋划才能坐在这王家主的位置上,他又如何能护得住她?
“青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至亲之人。”
王意衍一把将周雅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不能做夫妻,就做亲人也好啊。像家人一般并肩作战,相互扶持,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好。”
她知他意。
无须过多的解释。
轻轻的揽着他的腰,回应着他最后的一丁点的情感需求。
这一抱后,曾经的情谊,便只是回忆了。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家人了。
“抱够了吗?”
一声清冷打破了这方的温馨,不等周雅回身,就感觉到王意衍被拉开,随即她就到了另一人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充斥在鼻端,周雅一瞬间眼泪竟然忍不住的往上涌。
这些日子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才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毫无感情的女人,只是没有一个她觉得安稳的怀抱,所以她不敢放肆自己的情绪。
“……”
王意衍本来是想要怼上齐征几句,见周雅依偎在那个怀抱里,他突然间不忍心打扰了。
她太累了。
歇一歇也好。
王意衍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甚是贴心的将门掩紧,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其实……真的放下了,竟然也有一种洒脱的快乐之感不是吗?
看着她幸福,他也由衷的高兴。
“青然,它日齐征胆敢负你,子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王意衍看着紧闭的门,低声的呢喃。
屋内。
周雅仰头看着面前清冷的男人,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眼里的点点泪光。
“伤的可重?”
齐征想要拉开她的衣服看她的伤口,周雅只是摇头,“不重。”
“身子可好了?”
“好了。”
“青然,我不去看你,是怕……”
“我都懂。”
不等他解释,她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掩住了他的唇。
他们之间,无需解释。
她又何尝不知他想要见她的心。
经历这么多,如果她还要怀疑他对她的情感,她就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片痴情了。
“青然……”齐征狠狠地吻了她的额头,大手用力的扣住她的头,“以后……冲锋陷阵的事,我来……”
“衡之,你明知道,他心里忌惮齐家,这些只能我来啊。”
“可……”将你置身在危险中,比自己去冲锋陷阵,更令人心忧。
她离开圣京城的每一日,他都盼着她回来。
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听闻她消失不见的时候,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性,让他把自己留在了圣京,可他还是派人去打探了消息,他怎可能坐在这圣京城里什么都不做,直到得了她带着王瑾瑜的尸首回了大营的消息,他的心才渐渐地回落。
然后就是盼着她回京。
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又听闻她染了风寒。
每一刻于他而言都是煎熬,他恨不能马上出现在她的身边,可他却不能。
知道她身旁有宫里的太医监视着,知道她如今的一举一动拓跋钮祯都会甚是放在心上,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昨晚拿到王家请帖的那一刻,他别提多激动。
他知道,她会来。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青然……”
一声声呢喃,皆是思念。
头抵着她的额头,千言万语皆在心间。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更无须过多的亲昵,这一刻只要她在他怀里安然无恙,于他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王家家主继任大典时辰渐近,周雅感叹时间怎么就过的那么快。
“衡之,该出去了。”
他们若是再不去,就真要惹了人的怀疑了。
“好。”
他松开那紧搂着手臂,握着她的手的大手却始终舍不得松开。
直到快要到了前厅,才迫不得已的让她先出来,而他则是过了良久,大典开始了一半,才慢悠悠的带着诗酒一起从内厅出来,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儿早就让圣京城的人见怪不怪了,都只当他是在后面与这面首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