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拱火
齐衡沐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这女人。
外面喊杀震天，血水流了一地，她竟然还有心在这儿吃东西。
“青然，这一盘子都让你吃了，不撑啊？”
他看着一条街的死尸和血水，都有些要作呕了。虽然他自己杀人的时候，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是看着别人打打杀杀，和自己亲自下手，那是两码事儿呀。
更别说还有兴致吃了。
这得是什么胃，运化能力这么强？
周雅回头瞧了一眼桌子上空了的盘子，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吃了一盘子的糕点啊。
撑吗？
好像是有点儿。
但是她还想吃……
“这么下饭的火拼场面，连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呢！”说着，周雅喊了一声小二，“再来一盘！”
“……”
齐衡沐不由得翻白眼儿，让他直接死过去算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
“那天回圣京城路上的树林，染得可比这个还要红，韦溪风说他对我有意思，杨灿让我乖乖的回去跟着他做见不得光的女人……”周雅端起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我拖着还未恢复的身子，让他们闭嘴了。血水流的满地都是……后来我也晕倒在血泊里……如今能活过来，还哪那么多的忌讳，别说对着这些厮杀的人我吃的香，我要是看见杨家主和韦家主互相残杀， 我也许吃的更香。见到拓跋钮祯死的时候，我得开席请圣京城和西京城的老百姓，全都热闹热闹。”
终于把瘟神给送走了，用不着成天在压迫中苟活了。
齐衡沐听着她娓娓道来，她说的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却字字都是悲伤。
是啊！
死过一回，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韦家和杨家的人厮杀的最后几乎没有几个存活的，两家人都互相警惕的看着对方撤退，齐衡沐瞧着周雅把窗户关上了，好奇的问：“天还没黑呢，不打了？”
“不得回家吃个饭，喝点儿水，再叫点儿人？”
“你说的极是！”
齐衡沐竟然无力反驳。
夜里，街上果然还是很热闹啊。
当然，谁也没出去，谁也不管这个闲事，就连这边城的衙门都当没看见，其余的人谁有这个能力插手世家的事啊？
杨家和韦家打的热火朝天，一连五日，就没消停了。仿佛是不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谁也不会停下来。
同时，齐衡沐这边儿也没少接消息。
“青然，有重要消息了。”
“嗯？”
周雅见齐衡沐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悦，想着能是什么事儿让他这么高兴。
等她听着衡沐说出来的时候，也不由得兴奋起来。
“聊城发现杨家的人也在私自采矿，不过杨家这个貌似更严重，杨家采的可是银矿！”
“这一个个的，都闷声干大事儿啊！”
银矿只能皇家开采，这是北国立国之时就定下的规矩，也是世家和皇族之间约定好的。
“也难怪拓跋钮祯会如坐针毡，这一个个的还真没一个是省心的。”周雅言辞间带着几分调侃，旋即神色却是骤然冷了下来道：“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怀疑齐家。齐家从不涉猎这些，齐家的每一分钱都是齐家人辛辛苦苦赚来的，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
周雅将齐衡沐递过来的纸条捏碎，这一刻她的身上散发出了巨大的威压来。
“把这个消息透给韦家的人了吗？”
“透了。咱们齐家人办事儿，你还不知道吗？”
齐家在各个城池放置的管事人，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个顶个的能独当一面的，这点儿小事儿要是也得等他们吩咐下去的话，还愁干什么大事儿啊。
“那咱们也去聊城看看热闹？”
“好啊！”
齐衡沐是乐意至极。
他难得的喜欢热闹呀。
说走就走，反正这边城已经被闹的乱成了一锅粥了，很快消息估计就会传回圣京了，只要拓跋钮祯一下旨，就会有人来镇压了，那时他们想走估计都会有点儿麻烦，还不如趁着现在，先走一步呢！
至于后续的收了韦家和杨家的这些商铺的事情，他们已经安插好了人手在做了。
事情可要比想象中的进行的还要顺利啊。
她还真没想到，她的小打小闹竟然迁出杨家和韦家这么多的私事来，这一个个的还真都是狠人。
快马直奔聊城。
聊城距离边城不远，都是比较边远的城池，所谓山高皇帝远嘛，离得远才能尽可能的不被帝王察觉到异样。
快马赶路三四天就到了聊城。
这一进城，就感觉到城里的气氛是相当的诡异，老百姓脚步匆匆，好像是有瘟神在驱赶一般。
守城的士兵也及其的不耐烦的吼道：“进不进来啊？不进城就滚！”
“进、进。”
周雅和齐衡沐连忙表现出一副初来乍到的傻样，牵着马快步的进城，人才进来，那些守城的军爷就着急忙慌的要关城门了。
“大中午的，就关城门了？”
周雅不过是小声的疑问一句，就被军爷吼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赶紧走！”
“哦——”
周雅和齐衡沐牵着马疑惑的往城里走，这才走了几步，后边就听到马队的声音。
“大胆，谁敢关城门？”
马队的人甚是凶悍，守城的军爷也不遑多让。
“城主说了，两大世家的纷争他不参与，但请两家去城外决斗，莫要伤及城内的无辜百姓！”
军爷这一吼，周雅算是明白了。
杨家的人最近正是嚣张跋扈的时候，再加上跟韦家堵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肯受这委屈，当即一鞭子朝着那军爷就抽了过去，“区区一个城主，也敢管世家在哪儿决斗？给我让开！”
“啪”的一鞭子抽下来，军爷人在马下，本就势弱，不得不退开几步，也就是这一退，杨家的人骑着马直接冲撞进来，原本快要关上的城门一下子被撞开，杨家的人一股脑的冲进来，喊道：“把韦家的铺子都给我砸了！敢毁了我们的产业，咱就也让他们讨不到便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