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太爱
“原来……”
周雅不禁苦笑。
原来他们都在不停地相互试探，都只是为了确定对方的那一颗心，他们要的太纯粹，就是因为要的太纯粹了，才不敢有半点儿的不确定。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周雅颤着声的问。
齐衡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哽咽道：“知道。”
周雅紧紧地搂着他。
听他又道：“如果早知会是如今这般，我不在乎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这几日不停的在想，我为什么要那么贪心，我已经娶了你了，这一辈子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人，我为何没有好好的珍惜，非要一次又一次的伤你的心，我明明可以……”
“不是你的错。”
周雅仰头，抬手按住他的唇，将他这些自责的话全都封在他的嘴里。
“衡之，也许没有你的一次次试探，没有你在我面前娇弱演戏，我可能也不会对你放下戒备之心。如果没有你在外人面前对我的言听计从，或许我也不会对你生出保护之心。你若起初在我面前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敢爱你。我是罪臣之女，怎敢妄想前途无量的世家嫡子……”
她是张扬过，她是风光过，可她也自卑过，无助过。
她是罪臣之女，无数次她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那个骑在马上，誓与男儿争个高低的周雅。”
“可惜离欢……”
想到那被她摔坏了的头面，周雅颇有些遗憾。
大概人生就是这诸多的遗憾堆积起来的吧。
“我找人修好了，你若喜欢，等回了圣京，我亲手为你戴上。”他以为她不喜欢，所以修好了，也没敢再送她。
周雅感动的情绪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只道：“我从前只是不喜欢那名字，我以为你送了‘离欢’是想与我从此分离，各生欢喜。”
“你这么想的？”
齐衡之嘴角儿不由得抽了抽，“我是想你忘却曾经，离了周家，从此欢乐无忧。”
“哦。”
周雅尴尬的应了一声。
原来是她想岔了。
她还为此一直兀自伤心，原来是她自寻烦恼了。
“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解释？你取了这么个名字，还整天说不喜我木讷，嫌我无趣，是谁都会想着，你是要跟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周雅忍不住又把错全都赖在了齐衡之身上。
对，就是他的错。
多解释一句能死吗？
还不是为了试探她。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齐衡之竟然觉得无力反驳，只能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高兴便好。
只要她开心，给他冤枉死了，他都不觉得冤。
两个终于说清了心事的人，在书房里享受难得的恋爱时光。从没有像是这般的甜蜜过，仅仅是两个人靠在一起，晒着太阳看着书，心里都甜的像是蜜一般。
“衡之，你还真是比我要厉害的多。”
“是觉得我看的书多？”
“不单是。”
周雅一边儿看着手里这怪谈，一边儿在齐衡之的疑惑下道：“我现在一想啊，你那会儿不仅要看书练武，还要忙着去这西京城到处搜罗美人儿，在闹出点儿风言风语来，也怪忙的。”
“……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
齐衡之那略带防备的眼神儿，小心的瞧着她，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她这是要秋后算账。
毕竟他当年拈花惹草的名声，西京城里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到了圣京城，他也没消停，世家公子之间闲聊起来，问起他谁家有美女，他都门儿清。
一点儿都不带吹牛的，圣京城里还没有他不知道的美女！
“我当然是夸你啊。”
周雅很是诚心的说，“你要是让我又是看书习武、骑马射箭，还要在人前演个二世祖不学无术的样儿，还要抽时间到处找美女聊诗词歌赋的，再虚情假意的谈情说爱，饮酒作诗，抽空还得想着给写个情书送去，还别弄错了人名，那我还真没那个本事！”
“……呵呵……”齐衡之尬笑啊。
没想到这都能被夫人夸啊。
还以为会揍他一顿出出气呢。
不过……
“你就不怕我当真是个登徒子，跟那些姑娘是名副其实呢？”
“不会。”
“这么肯定？”
齐衡之本来想逗她的，见她表情这么笃定，反倒是他自己有些狐疑了，她就这么相信他啊？
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信他。
陈莺莺的事上，她还吃飞醋来着，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大婚那晚，你与我……你生涩又激动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闭嘴……”
齐衡之顿时黑了脸。
她一个女子，怎能把这种事直接说出来。
“你当时也没好哪去，还不是吓得在抖。”齐衡之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
周雅憋着笑，“男人当真都很在意这些？”
“废话！”
男人可以受的各种辱骂，就是不能被骂不行。
周雅‘咯吱吱’的笑起来。
齐衡之捏了她的脸蛋儿，“要不是看你身子虚弱，我一定让你看看我现在到底行不行！”
“现在行，又不能抹去你大婚那日是个青涩的愣头青毛头小子。”
“……”
齐衡之一个劲儿的叹气。
算了。
不跟她计较。
啊！
说不过她。
他让了。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正愁怎么转移话题才能让她不笑话他了，就听外面喊道：“喂，吃饭了，周雅姐，衡之，吃饭了。”
柳湘这一声，简直就是在救命。
齐衡之扶起周雅来，“行了，吃饭了，吃过了饭把药喝了，赶紧把这身子养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噗——”
周雅又是一笑，脸颊嫣I红，倒是有了几分血色。
齐衡之拉着她的手，要不是那冰凉的触觉，他以为她已经好了。
“青然，快点儿好吧。”
齐衡之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他多想再看她骑马的样子。
“好。”
周雅答应着。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明天一睁眼，就会有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