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医学认为,致病之机,无非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顾小姐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操劳过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吴老认为我是在做梦?”
顾影香蹙着眉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是我那时候十分确定,已经完全清醒,意识很清楚,根本不是做梦。”
吴教授摇头笑道:“人之病,何止千千万,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顾小姐既然现在身体无恙,那便是好了。如果真要刨根问底,找出问题结症所在。老朽不才,真看不出来。不过,顾小姐可以把你的问题,详细告知我,如果我有机会,有幸再遇见那位神医,或许帮你求个答案。”
顾海不满道:“影香,你不会真被那小子唬住了吧。连吴教授都说你没问题了,难道真要诊出什么问题来才罢休么?”
顾影香这才放弃了询问,顾海想留吴教授吃午饭,才发现,自己的保姆被那个该死的小子开除了,心中难免又窝了一团火。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哎,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保姆这两天有事,连饭都没人做。我送送您。”
顾海抢着要去送吴教授。
顾海正要送吴教授出门,就见自家的大门开了,陈霄走了进来。
顾海心中的火焰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一个箭步挡在吴教授身前,怒气冲冲的吼
道:“好你个陈霄!你还正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说,你为什么把保姆给开除了,谁给你的权力把保姆开除的!”
陈霄还低头脱鞋呢,就被顾海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心中那叫一个不爽。
“她中饱私囊,不开除留着过年吗?还有,明明是你女儿下的令,关我什么事。不要动不动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相比于顾海的怒发冲冠,陈霄表现得极为平淡。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这样说话!不是你揪着一点小错误不放,影香她会开除保姆吗?”
顾海当然知道是他女儿开除的,可是,他没勇气跟顾影香较劲,干脆拿陈霄当发泄口。
“小错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顾老板是做大事的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还是说,你有把保姆发展成顾影香后妈的打算?”
“你!”
顾海被陈霄这种怼得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
“先不说这个,你这个野鸡医专的毕业生,凭什么给影香下诊断,吃什么药,你怎么解释!吃出问题了,你负得起责吗?”
顾海知道保姆被开除,当然知道保姆是因为买药。
“你是欺负我女儿单纯善良好说话,想骗她的钱吧!”
单纯善良好说话?
陈霄突然噗嗤一笑,探出头来,就看见顾影香在桌子旁边捂着脸,她自己都
觉得脸红。
看见陈霄探出头来看她,脸上还挂着揶揄的笑意,惹得顾影香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眼睛乱瞟什么,陈霄,要不是我今天请了专家过来揭穿你的谎言,也不知道我女儿会被你蒙骗到什么时候!”
顾海在医院处理了一天半的烂摊子,焦头烂额的,将这股火气一股脑的发到陈霄身上。
“专家?专家怎么说?”
“哼,你回来的正好,就让吴教授当面亲自揭穿你的谎言!吴教授,吴教授,您怎么不说话?”
顾海回头招呼蛤蟆镜老头儿,却见人家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霄,半天说不出话来。
“咦,是你呀,吴老先生。你来顾家做客么?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陈霄这才见到了被挡在顾海身后的吴教授,微笑打招呼。
“陈……陈医生!”
吴教授满脸的激动,连落到鼻梁下的眼镜都没推上去。
顾海懵逼了,看看吴教授又看看陈霄。
“吴教授,你们认识?这小子不会是您的徒子徒孙吧?那您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顾海想当然的认为吴教授与陈霄有香火情。
“顾总哟,你可真是折煞老头,折煞老头了!”
吴教授一连用了两个‘折煞’,摆着双手道。
“陈医生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位神乎其技的神医啊!”
啊?!
顾海被吴教授的
话,震惊得目瞪口呆。
陈霄,是神医?
开玩笑的吧!
还是你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陈霄没空照顾顾海的情绪,已经进了屋子。
而原本打算要走的吴教授,却跟着陈霄返回了顾家。他有一肚子的问题要与陈霄交流请教,可不能白白损失了这个机会。
“咦,吴老,你跟陈霄认识的吗?”
顾影香也略感惊讶的问道。
吴教授哈哈笑道:“老朽空活七八十年,临到要进棺材了,能够见识陈医生起死回生般的神技,真可谓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啊。”
“这小子医术是不错,可哪有那么神奇。”
顾影香撇了撇嘴说道。
“昨天之前,老夫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又再次见到陈霄,吴教授的心情显得很好。
此时的顾海已经来到了桌子边,没说话,表情有点复杂。
“不知道,陈医生与顾总是什么关系?”
“嗯,算是女婿吧。”
顾海回答道。
他父女俩招陈霄为婿,是有目的的,对外一直都这样称呼。
“顾总眼光真是了不得!果然是郎才女貌。”
别看吴教授只是一名老医生,但正所谓,最接近社会上层的直接,就是医生。
吴教授如果真要铺开关系网,顾海也得低头。
“先不说这些,吴老先生今天来,是所为何事?”
吴教授将今天被顾海请来,
替顾影香诊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七情梦魇症’的时候,特地定下来,用几分请教的口吻道:“陈医生,这七情梦魇症,可是你下的诊断?”
吴教授不是龙老头,他一直对陈霄很有礼貌,陈霄当然也不会给人家甩脸色。
笑道:“对,所谓七情梦魇症……”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就着顾家的会客厅,展开了医学研讨会。
更让人愕然的是,居然是少的这人在讲,老的这人在听,还时不时的打断对话,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记上两笔。
这副奇观,如果在民州市的医术界其他医生看到,不知道会不会连世界观都要崩掉。
更蒙圈的,当然是顾家父女,更准确的说,是顾海。
他插不上嘴,只听得云里雾里,却又暗自觉得高深莫测。
兴许是年纪大了,吴教授难免精神不济,陈霄见状道:“老先生乏了?我去给你泡点茶吧。”
“别别别,怎劳你去,我自己来吧。”
“哎,还是我来吧。”
顾影香无奈的道。
吴教授跟她爷爷平辈,两人还颇有点交情,她作为晚辈,当然代劳。
“我的呢?”
陈霄见顾影香给吴教授泡了茶,哼哼着问道。
“我!”
顾影香柳眉一竖。
无奈之下,只好气呼呼的给陈霄泡了一杯,重重的杵在桌子上。
“小心烫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