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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娃不知是何情况,但她师弟的的确确是活了下来。

    “当年……”

    魏老夫人叹了口气,目光空洞,不知落到了何处。

    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那一年,魏月襦十六岁,便如沈栖姻如今这般大小。

    她意外结识了一名落榜书生,就此坠入爱河,哭着闹着要嫁给对方,任凭魏老夫人如何劝说阻拦也是无用。

    魏老夫人并非拜高踩低之辈,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哪里舍得她去过那等穷苦日子。

    更重要的是,乾州距离上京千里之遥,一旦她受了什么委屈,她想帮她出气都不能立刻将嘴巴子扇到那男人的脸上。

    可少女情怀,轰轰烈烈。

    魏月襦竟跟着那韩遂私奔了!

    魏老夫人当时就被她气病了。

    偏巧,那会儿武安侯远赴疆场,并不在家中,侯爷夫人又刚刚有孕,魏老夫人便强撑着病体带人赶赴乾州。

    这样拐带女子出逃的卑劣男子,如何能是托付终身之人!

    魏老夫人本打算一纸诉状告他拐带之罪,可魏月襦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对她说,是她求着韩遂带她离开侯府那座牢笼的。

    她说什么也不肯同魏老夫人回去,还以死相逼。

    老夫人不远万里赶去乾州,是为了救女,若真逼死了她,倒是本末倒置。

    于是,她一气之下就回了上京。

    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将自己的心腹之人留给了她,谁知还没等她走出乾州城呢,她的人就追了上来,说是被大小姐赶出来了。

    连番刺激之下,魏老夫人终是一病不起。

    好不容易回到了侯府,太医看过之后都叫准备后事了。

    好在侯爷夫人没有轻易放弃,一直尽心服侍,着人四处求医问药,才总算是保住了老夫人的性命,不过,也足足养了一年多的光景,才恢复了几分精气神。

    而这期间,侯府内的大事小情就没断过。

    先是侯府夫人因为老夫人的事整日忙碌,又得管着侯府这一大摊事儿,动了胎气。

    偏那会子,魏玄年纪尚小,正是体弱多病的时候。

    好不容易老的小的多安然无恙了,结果前线又传来武安侯伤重的消息,侯爷夫人听后哪里经受得住,便早产了。

    魏恒出生后,身子又不好。

    侯府这边,上上下下都自顾不暇,因此也就没顾上魏月襦那边。

    等老夫人再着人去乾州的时候,魏月襦那会儿已经临盆了。

    心腹之人传信回来,说大小姐难产而亡,只留下了一个同她一样腕间长着红痣的女儿。

    结果等魏老夫人赶到乾州的时候,恰逢韩家所在的那条巷子起了火,那一家子都葬身火海,整个韩家都化为了一片废墟。

    魏老夫人让人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一口缸里找到了一具女婴的尸体。

    想是为了避火,才将她藏在了这里。

    只是浓烟滚滚,到底还是夺走了婴儿性命。

    时隔多年,老夫人再提及昔年往事,语气已经很平静了,只是她搭在膝上的手,却颤抖个不停。

    “那的确是具女婴没有错,但我反反复复地检查过,她的手腕上没有红色的痣!”这就与她收到的消息对不上了。

    可整个韩家她都搜遍了,除了那具尸体以外,再无第二个孩子了。

    沈栖姻觉得奇怪:“您的那位心腹呢?”

    “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正因如此,魏老夫人才不确定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外孙女。

    因为信件,也有可能是伪造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还在让人调查,只是当年都没有查出任何结果,想也知道,如今等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过——

    魏老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娃,眼底复又燃起希望的光芒。

    “这孩子手腕上既有痣,长得又那般像月襦,也许……”她喜极而泣:“也许他真的是月襦的孩子,是我的外孙!”

    “祖母切勿叫这两个心机歹毒的人给诓骗了!”

    魏玄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愤愤不平的江寄谣。

    沈栖姻自然是不怕他们的。

    但只恐他们说了什么话伤到三娃,便有意先带他离开:“老夫人、夫人,虽然大家的猜测都不谋而合,但眼下仍有许多细节解释不通。”

    “只望老夫人在调查此事时,或许可以多条思路,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诶……”

    魏老夫人自是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走。

    可她还没等说什么呢,倒是江寄谣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急着走什么呀?该不会是见我和表哥来了,怕被我们拆穿,所以才落荒而逃吧?”

    “姑奶奶,舅母,你们切勿听信这女人的一面之词,你们可知她这师弟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