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雨滂沱
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那维莱特眼前之时，他最后一眼瞥到的，是也卿已经丧失意识昏过去的小脸。
他陷入了一片万籁俱静的黑暗，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眼前逐渐出现新的光，下一秒，他恍然发觉自己回到了沫芒宫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大人，关于少女连环失踪案，逐影庭找到了新的线索。”
门外的美露莘一蹦一跳地走进来，手里拿着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卷宗，正向他做着工作汇报。
“关于受害者……”
美露莘如同往常汇报工作那般顺畅地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却久久没有得到那维莱特的回复，她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那维莱特正捂着额头，疑惑地盯着桌面。
“我是在，沫芒宫……”他喃喃着，“我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美露莘疑惑地挥了挥手：“那维莱特大人，你怎么了？是最近工作太辛苦，身体不舒服吗？”
那维莱特回过神：“不，没什么，谢谢你，将文件放在我这里吧。”
美露莘将文件放在桌子上，关切道：“那维莱特大人，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要去休息哦。平时的工作太辛苦的话，反而会降低工作效率，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做法。”
那维莱特一愣，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美露莘迈着小短腿走出去了，而那维莱特则是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怎么回事，感觉自己的心神有些不宁，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
明天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有大魔术师林尼的演出，他提前买好了票，那就去看看演出顺便放松一下吧。
“有点奇怪。”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坐了半晌，看着整洁的桌面，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摸了摸右手边空荡荡的位置，“感觉这里……感觉这里应该有一个相框。”
但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一会儿就开始了今日份的办公。
今日的办公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那维莱特写起来十分顺手，就好像他曾经已经写过一遍了一样，他按着额角，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钢笔。
“不对……这支钢笔，我好像……”
他猛地抬起头来，他记起来了，这支钢笔曾经被他摔坏了，然后他就重新换了一支。
意识到不对之后，他就发觉了整个办公室都透露着诡异。
窗台和书架上少了不少东西，他如今都可以脱口而出少了什么，比如窗台上应该有一盆虹彩蔷薇，书架上应该不仅仅只是案件的卷宗以及一些法律读物，而应该还有不少烹饪书籍和时尚杂志。
但是那些都是谁的？
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是却哽在喉头，手中的钢笔直接被他捏得变形，黑色的墨汁浸染了本就是深色的手套，就好像在将这无妄的幻境击碎。
落地窗前的玻璃映出他清冷的面容，玻璃上显现出他的背后忽然出现一个白发红瞳的女人的影子，当他回头的时候，背后却空空如也。
“提瓦特的水龙王，身为此世的旧主，你应当知道来自世外的力量，对提瓦特来说是一种毒药。”
天理的维系者冷淡地说着，“你应该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这都是必要的手段。那是一位来自世界之外的外来者，她给提瓦特带来的危害远超深渊，对你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位无关紧要的过客，她本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之中。”
“想想你和芙卡洛斯为了枫丹做过什么，芙卡洛斯谋划了五百年，甚至决定牺牲自己，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枫丹人。既然预言已经完成，我也可以就不计较厄歌莉娅犯下的罪孽了。而我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想给予你一个忠告：”
“同样身为管理者，我想你应当很明白，稳定的重要性。”
嘴上还在好声好气地讲道理，但是天理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她伸出一只手，无数的红方块从她身后冒出，蔓延到了那维莱特的身后，无论那维莱特认不认可她的话，她自始至终都只会贯彻自己的理念。
“僭位者，注意你的言行。”手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维莱特的手上，杖尖重重地点地，水波一般的屏障出现，阻挡了红方块的前进。
“……”天理的力量被阻挡，她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手收了回来。
“操控我的记忆并非是你口中无足轻重的小事，你的傲慢足以成为我审判你的理由。”
那维莱特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沫芒宫落地窗的玻璃，直直地到达自己真正所处的地方的面前。
一张恬静的睡颜静静地出现在眼前，因为浮在空中，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飘动着。
那维莱特微微瞪大眼睛，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碎裂，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那维莱特的脑中浮现出越来越多，刚刚被天理又强制删除的记忆。
漂浮着的女人慢慢地落在了他的眼前，胸口散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祖母绿的双眼深藏着压抑的痛苦。
那维莱特下意识地向前了一步，脸立刻就被她捧住了，她的身体刚刚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天理封印了她的力量，让她十分虚弱不堪，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
“莉……”他一开口，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叫她这个名字，应该叫另外一个，更加亲密的名字。
一个吻郑重地落在了他的唇上，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获救的希望，也卿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那维莱特抱住她的腰，一阵阵耳鸣让他有些头晕，他站定之后，艰难地抬起头，喉间溢出了一声被阻塞了许久的声音：“……卿卿。”
随着这一声落下，外面的世界忽然响起了一声惊雷，枫丹人从未见过的，如此猛烈的滂沱大雨，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枫丹。
沫芒宫顶楼，芙卡洛斯静静注视着这场大雨，在她身后的是若有所思的阿蕾奇诺以及满脸焦急的芙宁娜。
“怎么样了？有效果了吗？”芙宁娜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水神之心悬浮在芙卡洛斯身侧，就在刚才，前来找芙卡洛斯帮忙的芙宁娜和带着冰之女皇命令前来帮助枫丹的阿蕾奇诺正好撞上了，芙卡洛斯便一并接见了她们。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唤醒所有人的记忆，并且让天理绝对再也无法故技重施。”阿蕾奇诺慢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