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璃月
放假的第一天,两个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告诉太多人,当然这并不包括芙宁娜。
原本她也想跟着离开的,但是恰好她又收到了一个剧团的邀请,希望她出演女主角,又抽不开身,只好气鼓鼓地看着他俩乘船离开。
也卿自从一上了船就是横躺着的状态,那维莱特在旁边照顾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到了璃月的沉玉谷。
他们在沉玉谷也没有久待,熟悉的建筑以及景色,让也卿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日子,那些刻在DNA里的记忆一下子就全被调动了出来,这也让她更加期待璃月港的景色。
海灯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璃月人早早地就开始做着准备,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外国游客,但是也卿和那维莱特的脸似乎是因为映影的原因,从而导致拥有着超高的辨识度,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了。
到处悬挂的商幡、热食散发的腾腾烟火气,怀念的情绪直接如潮水般包裹住了也卿,那维莱特握了握她的手,也很好奇地打量着璃月港内与枫丹廷截然不同的景致。
吃虎岩万民堂内的灶火不断,他们在那用了餐。
来璃月的外国人似乎都有一套旅游攻略,其中万民堂就是必打卡之地,从万民堂出来之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到了三碗不过岗去听书喝茶,虽然岩王帝君已经仙逝,但是属于他的传说和故事永远都是经久不衰的经典。
田铁嘴一拍醒木,将岩王帝君的故事娓娓道来:“岩王帝君云游山海,奇人奇事看了无数,夜来梦中亦是处处有见闻……”
这说的居然是岩王帝君梦游异世仙境的故事,也卿按照自己对说书人以及此世神明的了解,大概能猜到这其中编的成分大概多于真实性,但这并不妨碍田铁嘴说得精彩,反正台下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那维莱特虽然身为元素龙王和七神之间有龃龉,但也听得认真。
虽世人都说岩王帝君已经身陨,但他却是并不这么天真地就相信了这个消息,须知神明的陨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七星给出的调查结果在他的眼里实属是有些过于幼稚和可笑了。
“你怎么听得那么入神。”知道龙王和七神之间关系的也卿小声地问道。
“田先生的表演很是精彩,虽然内容颇有些天马行空,但是这也是一个了解岩王帝君的好途径。”那维莱特应答道。
“哦?看来这位小兄弟对田兄的说的故事有不同的意见啊。”他们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还是被人听了去。
也卿和那维莱特回头,一位束着长发,气质儒雅不凡的男人正品着上好的茶叶,听到他们的话还颇感兴趣地抬头看着他们。
“依你们看来,岩王帝君梦游异世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么?”
那维莱特想了一下,认真答道:“依我所知来说,梦游异世这种事情虽然可能存在,但是就单凭岩王帝君的话,是不可能做到的。”
也卿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拉住了他,因为他这话说完之后,整个茶馆的璃月人投过来的视线可一点也不友善。
那维莱特眨了眨眼,有些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了别人不爱听的话,“抱歉,是我说话忘记顾及氛围了。”
“哈哈哈哈哈……没关系。”那个向他们提问的男人笑了起来,一双金眸笑得弯起,就好像鎏金一般,让也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在下钟离,幸会。”
钟离?他就是那个钟离?也卿心中暗暗一惊,嘴上却没有迟疑,接话道:“你好,我是莉莉安·阿尔贝。”
“你好,你可以称呼我为那维莱特。”那维莱特礼貌地点了点头。
“久仰两位大名了。”钟离含笑点了点头,“没想到二位居然从枫丹来到了璃月。”
“因为刚好放假,所以我们打算四处旅游。”也卿解释道。
钟离颔首:“原来如此,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是否缺一位导游呢?如果你们想游历璃月名胜的话,我这里有一些不错的参考方案。在下对二位的故事也颇有兴趣,今日相见也是缘分,如若能有幸同行,不失为美事一桩。”
也卿挠了挠头,怎么回事,感觉他接近得有些刻意了。
那维莱特微微垂眸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麻烦你了。”
海灯节顾名思义,和璃月的霄灯有关,一路走来路边也摆了不少贩卖霄灯的店铺,钟离无愧于他一身气质,走到哪里都能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听他说话,仿佛就像是在阅读一本古朴的鎏金史诗。
璃月这些布置和钟离口中的历史都让也卿心神恍惚,听着他说话越发认真,没注意到旁边那维莱特欲言又止的神情。
“客人,买一盏霄灯吧。”摊位前的老婆婆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他们,钟离点着头说道:
“璃月人素来有在霄灯上写下愿望后,将它放飞以此来祈愿实现美好愿望的传统,二位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亲手放飞一盏霄灯试试。”
也卿跃跃欲试地买下了两盏霄灯,一盏递给了那维莱特,她举着毛笔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生疏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她偏头看向那维莱特,发现他还在望着霄灯发愣,并没有动笔的意思。
“怎么了?想不到有什么想写的吗?”她轻声问道。
“……”钟离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兄弟是否有什么顾虑?”
那维莱特犹豫地将笔放下,看了看也卿,然后对钟离说道:“可否请教你一件事?”
钟离颔首,“但说无妨。”
也卿看着两个男人走到一边开始认真地讨论起了什么,不由得咬了咬唇,那维莱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钟离先生见多识广,想必对人心也很有研究。”
“不敢,只是略懂。”钟离摇摇头,“方才见你神色犹豫,不知有何忧思?”
“……钟离先生认为,长生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折磨吗?”
钟离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长生对普通人而言,或许并不是一种美好祝福,反而是一种毒药。因为普通人的精神强度,或许不能承受来自身边人的一次又一次的别离,磨损对人类的精神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
“……”那维莱特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钟离继续说道:
“何必叹气自扰?你可问过她的意愿?或许在你看来这是对她的伤害,但对她本人来说,兴许她想法和你完全不同呢?”
那维莱特沉默不语,他也没问钟离怎么知道自己说的是谁的。
“虽在下从未涉足男欢女爱之事,但凡事见得多了,也便有了自己的感悟。在我看来,恋人之间互相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或许她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加坚强,不仅如此,你也要相信你自己,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及时给予依靠。”
是这样吗……那维莱特看向也卿,发现她正气鼓鼓地盯着自己,他眨了眨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你想到写什么了吗?”也卿叉着腰问道。
“想好了。”
那维莱特提起笔,回忆了一下在璃月一路看来的诗句,十分僵硬地控着笔杆,蘸了蘸漆黑的墨汁,在喜庆吉祥的红布上写下了扭扭曲曲的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