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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和锦衣卫的联合行动,让长安摆脱了年节的余韵,空气中多出几分肃杀。
破门搜查,当街追捕,甚至有反抗过甚的探子被当场格杀……弄出的动静有点大了,但长安城内各国的探子太多,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姜元是觉得没有问题,但朝堂上的官员有些意见,纷纷上奏,请求姜元惩处嚣张跋扈的锦衣卫。
抓人都是锦衣卫在做,东厂隐于水下,所以他们集火的目标是锦衣卫。
上奏的官员不少,其中不乏潘佑,徐铉这等高官。
姜元一开始有些不解,但最近政治能力有所提升的他转念一想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不会不知道锦衣卫在抓探子。
只是他们从这些行动有预见性看到了一些对他们的不利,这是文官对锦衣卫这类机构的生理性上的敏感在发挥,想要提前制止。
想明白了的姜元并不打算理会,但想想还是要柔和一些,将他们召来表示这是为了抓捕敌国探子,让他们不要多想,好好做自己的事。
话语很柔和,似在安抚,但态度是不容置疑的坚决,锦衣卫之事更是提都不提。
碍于姜元威望以及他们的理由确实站不住脚,文官们只能悻悻退去。
这件事一点小波澜都算不上,只是此后锦衣卫或许要被文官们盯上了。
不过姜元并不在意,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攻郑之事上,其他都是小事。
汉国能有如今的声势是依靠战争得来的,包括叶越以性命为诚意主动臣服,这些都是打出来的,对此姜元有很清晰的认知。
一切都要为战争让路,这一点是绝对的。
……
随着冬日寒潮一天天褪去,距离汉国出兵的日子也越发的近了。
姜元最近心中情绪有些难以平静,除了激动外还有些别的情绪,杂念丛生。
毕竟这一次率主力的不是卫青而是班超。
这事是姜元亲自做的决定,只是相对而言他还是没有那么信任班超,毕竟是第一次。
但是汉国对郑国的战略是没有问题的,郑国将领的情报也打探清楚了,以班超的能力面对这个局势不在话下。
区区郑国罢了,没有问题!
而且总不能真来刘禅式治军,一直抱着卫青用吧。
最开始姜元是有这样的想法,但一年后他早已没那么天真,高欢都反杀夺天命了,当刘禅怎么和这些枭雄甚至后面那些雄主争霸?
他也得进步啊。
所以姜元自己调整心态,不去干扰卫青班超的战备,偶尔的召见也只是笑着勉励两句,不给压力,只表现出信任姿态。
平日里照常理政,以及关注他国的动向,从周边各国的反应来看,东厂和锦衣卫做的是不错的,没有消息传出去。
李广都没在权县,对汉国的动作尚无察觉,这是好事,在情报战上汉国已经先行取得优势。
这让姜元心中感到安慰,不过有时还是会浮躁不安,会看不下去奏折,内心吧不够强大。
真到这个时候,他就回后宫去看看。
卫子夫是去年六月诊出的喜脉,到现在算算时间七个多月快八个月,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美丽的脸颊圆润了些,时常抚摸着肚子,不减其色更增添母性光辉。
每当看见这样的卫子夫,姜元烦躁的心就安定下来。
孤儿出身的他在心态方面是有所欠缺的,即将到来的这个孩子倒是补足了这一点,只要看看想想,便又拥有了无限动力。
倒不是说给了这个孩子什么特别寄托,他还没打算抓娃娃,就是人嘛,总得有那么个念头。
如此往复,时间一天天这么过去,姜元的心态也渐渐平复下来。
转眼便到了大军出征之日。
……
二月二十八日。
由卫青率领的八千人,自长安东门而出。
其实去权县该走南门,但绕一下显然是自有缘故。
忠烈陵建成了,总要让这些即将出征的士卒们看看。
烈士制度早已经在军中实施,士兵在曾经同袍或家属那里验证,忠烈陵也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首次。
看着伫立在陵园前,刻着忠烈陵字样的高大石碑。
不管是身经多战的白虎营老卒,还是没上过战场心中多有忐忑的北府新军,此刻心中都是情绪激荡。
这就是这两项制度的威力。
不少士兵小声讨论起来,卫青听到了却也没派人喝止。
“我们战死就会葬在这里啊,受百姓祭奠,香火不绝。”
“可不止百姓,听说大王每年都会带着文武百官来这里祭祀。”
“真的吗?大王啊……要是能见见大王就好了。”
“你不知道?你没听出征之前大将军说的新军功章制度?为我们这种小兵设立的,作战勇猛者可得受勋,立下一等功就会得到金章,大王亲自授勋。”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
这一片突然一阵沸腾。
军功章制度是这段时间姜元心态不好时突然想起来的,汉国行五等爵制度,对于普通士卒乃至基层军官来说还是有些太遥远了。
所以他在想提升军队士气时又想到了军功章制度,不仅能提升军队士气,还能让他自身的影响力更深层次的进入军队。
三制齐下,如果军队士气能数字化的话,现在的汉军怎么也得士气破百了。
而在这八千人后,出发的就是班超率领的汉军主力,浩浩荡荡两万人,汉国至今以来一次性出兵数量最多的一支。
姜元不想给班超太大压力,只是在临出征前送班超时,发动了拍肩大法,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等你凯旋。
“末将必不负大王信任!此战誓破郑国!”
班超半跪下,对姜元斩钉截铁的立誓。
看着这年轻人眼中的坚定之色,姜元突然心就放了下来。
这可是四十一岁投笔从戎,带着三十六人平定西域的班定远啊。
现在的属性代表不了他的厉害,也绝对不会是他的极限,他之前的担心太过可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