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再经过医生的检查,又吩咐了每半个月来医院复查以后,乐瑶终于可以出院了,我们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这个此刻有些忙碌的世界,却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啊……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呀,都是香甜的味道。”
“有那么夸张吗?”我走到乐瑶旁边呼出了一口气,随即问道:“那你问问这是什么味道?”
“昭阳!你死开!……没刷牙不要对着我脸上吹气。”乐瑶一副极其嫌弃的表情看着我。
我打量着乐瑶的小俏鼻感叹着“嘶……真神了啊……你这是狗鼻子吗?这么厉害!”
“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乐瑶生气的怒怼道,而后又表情极其委屈的模样挽着我的手说:“我不管,现在乐大腕生气了,需要你昭阳小瘪三陪我一起。”
“一起干什么?”我拿起包里的一瓶水打开喝着。
“干我。”
“噗……咳咳咳……乐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生猛,稍微淑女一点好吗?”闻言我将喝进去的水又全吐了出来,在咳嗽了两声以后,看着正在偷笑的乐瑶忍不住说道。
“哈哈哈……不逗你玩了,昭阳陪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乐瑶神秘兮兮的看着我笑了笑。
……
铁轨旁的一个已经废弃了的石堆,我和乐瑶用东西垫着坐在一起,至于是什么东西那自然是我的外套……我们在无言的沉默中,看着那一眼也望不到尽头的铁轨深处,就好像人生一般,都以为是直线就能一眼望到尽头,可命运也许就真的如同火车一样,除了按部就班的行驶也有变轨和出轨这一说。
乐瑶看着无限延伸着的铁轨,语气平静的说道:“昭阳你说我们像不像火车。”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看着乐瑶的侧脸,她的眼中没有泪只有深深的回忆之色。
“因为也许我们两个就是火车上,两节相连的车厢,只是因为一些跌宕而错误的脱离,可我们本该一直在一起的、永不分离直到……一同锈迹斑斑、垂垂老矣……”
乐瑶笑了,可脸上却流淌着泪,我表面平静,可心中却也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才说道:“乐瑶你说的对,也许我们就是火车上相连的两节车厢,可……相连不一定相邻对吗?……命运的坎坷既然早已埋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于是对于脆弱的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一次意外,而是早就暗中注定的结果……不是吗?”
我吸上一口烟,在如释重负般的吐出后,在四散的烟雾中感觉眼前的铁轨好像真的变成了人生的路途,只是渐渐看不清远处的风景,于是以便横冲直撞的方式与姿态逃避着心中的迷茫与孤独,直到出了命运安排的轨……
乐瑶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觉得一沉,而后感受到了正在土崩瓦解的孤独与正在心里荡漾着的暖流,最后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一份辜负不起的爱情……
“昭阳……我曾经和你说过,在我的心里有一座与世无争的海岛,会有一个乘着帆船的男人去到那座孤岛上,然后和我一起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虽然简单但是很充实与幸福的生活……”
“昭阳……你会是那个乘着船帆,去寻找孤岛的男人吗?”乐瑶冲我笑道,可晶莹剔透的泪水却从她的笑脸上,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我有些痛苦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乐瑶,在一种有些伤人的沉默之后,我还是回答:“也许,又会有那个可能……”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只要选择就不可避免的会有一方被刺伤,于是我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者说“也许”加“可能”这两个词就已经委婉的表达了所有。
“谢谢你,昭阳……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遇见了你。”
“我也很感谢你,在我最荒唐、最颓靡、最难熬、最孤独的时候能有你这么一个……人陪着……是我的幸运……”我刻意的避开了女人这个词,想来我对米彩还是抱有希望的,虽然我将她伤了个彻彻底底……
但我有些听不懂乐瑶这句话里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可想来也并不重要,因为结果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因此而改变些什么,所以我只是沉默着,直到手中的烟燃到了尽头,这才重新续上一根,只可惜有种叫做“缘分”的东西不能像手指间夹着的烟一样,也那么续上一根……
渐渐的夕阳的黄昏下,乐瑶和我并肩走着,影子却被余晖拉的细长,乐瑶用她的影子踩着我的影子,我不甘示弱的还击也用脚踩着她的影子,直到乐瑶累了趴在我的背上让我背着她走,而我只是笑了笑将她背起来,用身体去感受乐瑶的心跳……
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之后,乐瑶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的身上下来,我们继续沿着铁轨走着,天边被撕裂成两排对齐的火烧云在点缀着我和乐瑶,于是乐瑶伸出了手可没过一会儿又缩了回去,我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她的手,从指缝间开始交合,十指相扣……
乐瑶看着我笑了,有一次久别重逢的幸福在她的脸上洋溢着,于是在看不见落日的下午,两个人、两条影子、两个幸福的微笑、手牵着手,如果幸福是一件可以被试用的商品,那么它一定在被此时的我与乐瑶体验着,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这是朝阳欠那座孤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