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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同名同姓

    “殿下,此番西府的王家家主必死无疑,太华若是想继续得到世家贵族的支持,就必须保住王家。”

    “臣近来养伤,晚上也睡不着,有两次夜半时分听到翠竹苑传来笛声。

    同白日里听到的不同,定是太华在用笛声传递消息,我猜测她要做的事情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殿下,需派人前往西府,盯死了王家的两位嫡子,伺机取了他们的性命,便是给太华的沉重一击。”

    “我与父亲已经想到了拿下西府的法子,也上奏给皇上看过了。

    皇上示下,允我们放开手去做,至于太华,若殿下想让她死,我绝不会再出手阻拦。”

    “殿下,只是如今我手上无人可用,行事诸多不便,恐要殿下派人前往西府了。”

    尉迟齐说的恳切,等拓跋安雅看向他时,他眸子里是柔情似水和真诚。

    拓跋安雅反手覆在他脸上,眼睛里是感动,手指敷衍的动了动,抚摸了两下他的脸颊,便将手撤走了。

    “你我齐心协力,方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回着。

    “你回去好好养伤吧,本宫会派人去西府。”

    “遵命。”尉迟齐讨好道。

    戌初,夜色正浓。

    尉迟宿回到府上,神色匆匆,叫了几个小厮提着灯笼直奔兰林苑。

    尉迟齐得知,也忙让丫鬟备了灯笼,往兰林苑赶。

    动静太大了,四房和六房也惊动了。

    小厮推了一把兰林苑的门,“老爷,门闩上了。”

    尉迟宿道:“撞开。”

    “是。”小厮应了声,将灯笼放在了地上。

    几个人合力,撞了好几下才将门撞开。

    尉迟宿迈着大步进了院子,青襄从屋中跑出来,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便被两个小厮捂住嘴摁在了地上。

    尉迟宿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点着一根蜡烛,屋中光线很暗。

    他抓起桌子上的烛台,捏在手里直奔床榻,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中人睁开眼睛看向他,面上是麻木的表情,开口叫着:“大哥。”

    尉迟宿直起身子,同时一把将被子彻底掀开。

    只见床上的人亵衣是敞开的,小腹处露出来的肌肤上透着病态的惨白。

    除了几处旧的灼伤外,再无新的伤口。

    尉迟宿冷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今日碰见了一件趣事儿。”

    床上人问着:“是何趣事儿,还要劳烦大哥专程来说与我听?”

    尉迟宿遂又弯下腰,端着烛台的那只手凑近他,道:“西南小都督,与你同名同姓,你说巧不巧?”

    说罢,他手中的烛台毫无防备的,便往他的小腹处伸去。

    烛火灼烤着他的肉,烧化了的蜡烛水滴在他的亵裤上,灼烫的温度直达皮肉。

    他脸上毫无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一双放直的腿一动不动。

    “父亲。”尉迟齐的声音传了来。

    尉迟宿闻言,拿着烛台的手瞬间端正,伸手扯了被子给床上人盖好。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四老爷尉迟寅和六老爷尉迟宥。

    尉迟宥目光率先落在七弟身上,问着尉迟宿:“大哥,这么晚了你来七弟这里做什么?

    很要紧的事情吗?你穿着官服就来了。”

    他说罢,两步上前就要去看弟弟。

    尉迟宿转过身,横在他面前,将手中烛台递给了他,“皇上念起七弟了,我就来看看。”

    “皇上怎的还想起七弟了?”尉迟宥侧了侧头,要越过大哥去看七弟。

    尉迟宿冷道:“七弟曾经也是风靡京城的人物,皇上念起他有何奇怪?”

    “都出去。”他厉声呵斥着。

    尉迟宥闻言,只得收回目光,将烛台放回了桌子上。

    “皇上再缺臣子,也不能惦记一个废物啊。”四老爷说着,很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从兰林苑出来,尉迟宿将尉迟齐叫到了书房。

    他问着儿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小都督同我们作对是没由来的?”

    尉迟齐细想了想,回着:“我们确实没得罪过他,此次他进京才同他开始打交道的。”

    “可是父亲,这跟七叔又有什么关系?”

    尉迟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今日皇上召我入宫,我才得知,原来他与你七叔同名。”

    “你就当我是太过小心吧,这才去兰林苑查看的。”

    “父亲,你多心了。”尉迟齐回着,“七叔是软柿子,那小都督就是个刺头。

    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忘了府上设宴那一日他跑的多快了吗?那能是七叔吗?”

    尉迟宿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你的伤怎么回事儿?”

    ……

    亥初一刻,百里清回到了翠竹苑。

    今日是她母后的散七,她回了一趟外祖父家。

    此时她正听碧荷讲兰林苑发生的事儿呢,尉迟齐便走了进来。

    “碧荷、紫萝,你们先下去吧。”百里清道。

    “是,公主。”两人应了声,退出了屋子,将房门关上了。

    尉迟齐来到她跟前坐下,将缠了纱布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好似是故意给她看。

    他说:“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不想你死。”

    “你弟弟战死,是为国捐躯,你恨也该恨北狄人。

    再过三日,皇上要亲自去太元寺给你弟弟办一场法事,你也一起去吧。”

    说罢,他看向太华,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她坐在凳子上,像根木头似的,也不抬眼看他。

    她弟弟死在了边疆战场上,连尸首都没运回京城。

    别说皇陵了,连个衣冠冢拓跋督都不愿意给他立,又怎么会好心去太元寺做法事?

    “太华。”看她木讷,尉迟齐又叫着,“别以为你真能杀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百里清捕捉到这句话里的重要信息,左膀右臂,形容的应该是他自己和小都督了吧。

    百里清抬起头,冷瞥了他一眼,应着:“放心吧,我会去的。”

    尉迟齐对她今天的态度颇为意外。

    看着恬静的她,忽又想起白日里见过的拓跋安雅。

    边关军营里长大的女子,暴躁易怒、沉不住气。

    近来,他被拓跋安雅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嫡长公主也罢、她母妃的中宫之位也罢,这都是东郭家该去争的。

    可如今,落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