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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里,万籁寂静。

    特护病房。

    我把呼吸罩拉开,用力的呼了口气。

    背心位置,还是一阵刺痛。

    我暗骂了一句天杀的云知梦,这才举起手。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毕竟是躺了那么多天,就算是精神小伙,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仪器的声音,显得很是刺耳。

    我扭过头,并不宽大的三张会客沙发上,还躺了三个人。

    一个蜷缩在沙发上了。

    另两个靠在单座沙发的扶手上。

    如洗的月光撒在了她们的绝美而憔悴的脸颊上,让我的呼吸也变得轻微小心了。

    正常情况下,医院是不可能给留宿的。

    所以我敢肯定,这里大概率是集团旗下的医院。

    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全。

    “咳……桑、桑茉……”我低咳了一声,发现自己声音微弱,就像是力气被抽空了似的。

    灵魂是强了,但身体居然虚弱到了这程度!

    喊了一声,结果萧桑茉没起来,坐在单人沙发上女子瞬间就警醒了过来。

    “郗、郗老师……”我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双眼。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郗道薇又是看我眼球,又是摸我脉象,急促的呼吸,已经能拂动我脸上的寒毛。

    “别看了,我回来了,道薇。”短暂的换气,我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虽然声音细微。

    眼泪滴答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睁开眼的时候,郗道薇已经无声的啜泣起来,未经修饰,却如绘笔勾勒的嘴唇正微微发颤。

    “话说回来……阴间真的冷,让我感受下你的温度。”我手掌抬起。

    郗道薇紧张的接住了我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看着她那么紧张,不禁生出捉弄她的想法。

    手多了几分不规矩。

    但郗道薇却没有半点拒绝,仿佛只要我活过来,就算怎么样,她都不会再拒绝我任何要求。

    我心中负罪感油然而生,停下了戏耍她的念头。

    “道薇,去把医生喊,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身体和灵魂重合后,我也逐渐恢复了生机,说话也稍微利索了。

    郗道薇这才反应过来,按了紧急呼叫装置。

    “老……老公?你……你……”

    就在郗道薇打开灯那一刻,沙发上的萧桑茉直接瞪大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她平时睡眠浅,戒心强,这也是我第一个叫她的原因。

    但可能太累了,第一个醒来的居然是郗道薇。

    和她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我笑了笑。

    “你干嘛呀……呜呜,你吓到我了好么……”

    萧桑茉眼泪跟开闸了似的,一边掉下来一边抹掉。

    不知道是演员特性,亦或者是内在感情特别丰富了。

    郗道薇被这一幕也给吓到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赤裸裸的称呼。

    要说心底没应激反应是不可能的,不过意外的是,她眉间只是凝了下。

    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是长孙云澈。

    我不知道怎么她会在这。

    她揉了揉眼睛,少女原本该有的丰富感情,在一瞬的清澈后,却突然复杂起来。

    茶几上堆满了探望的花朵,还有各种探病的水果。

    而被萧桑茉抱住的那一刻,我才感受到了真切的暖意。

    人间确好,冷暖自知。

    医疗团队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开始各种测量和开展医疗程序。

    我作为北辰控股的实际幕后老板,自然是最高级别的特护。

    不厌其烦的测试,还有精确到极致的流程,都在我身上过了一遍。

    我甚至没来得及和郗道薇、萧桑茉说话。

    中途清姐、李超然也来了,基本上我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见了一圈。

    南道院是派来了整个团队保护我,郗道薇是带队老师,队员有长孙云澈,李素染,陆静修。

    毕竟不能全都住在病房里,所以那晚上李素染和陆静修都不在。

    鱼玄央、李道妍也吓得茶不思饭不想,错开来了一次,又回了道院。

    毕竟王绚兮在南道院,已经快要瞒不住她了。

    我离开得太久了。

    直至打了个视频电话,王绚兮才安静了下来。

    我背后并没有真被剑刺到,是某种类似灵魂攻击的手法。

    只是云知梦不知所踪。

    两天后,我就落地了。

    但还需要有人帮扶进行物理康复训练。

    虽然有工具,但我没用,想尽快自由,就要多折腾。

    手攀在了陆静修的肩上,这家伙还挺不乐意的。

    “别摆着张臭脸了,你要感谢我单独把你拎出来说话。”

    “姚北辰,别以为是个病号,我就该让着你。”陆静修哼了一声。

    “呵呵,是。”我笑了笑,说道:“我在下面见到流羽了。”

    原本正走着路的陆静修瞬间一僵:“你……你说什么?真的?”

    “嗯,你如果不信,大可问问阴司。”我倒也没说谎。

    都是同学,他关心流羽,我并不介意拉他一把,道心修炼不易,毁了可惜。

    陆静修听完我转述流羽的话,眼中瞬间湿润,最后仰天哭了起来。

    看到他此刻状态,我对着一旁的长孙云澈招了招手。

    “干嘛?我可不会扶你,还是说,你弄哭了他,还打算弄哭我不成?”长孙云澈不耐的问道。

    结果我下一句话,就让她哭得是稀里哗啦。

    无他,只是告诉了长孙流羽对她的交代。

    为了证明真伪,还提起了只有长孙流羽才知道关于她的糗事。

    这都是流羽对我的恳求。

    长孙云澈趴在我肩上哭起来,我心道是我扶你,还是你扶我?

    一旁的李素染看到两人都一起哭了,一脸疑惑的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如实转述。

    这些天,都在处理自己倒下后引起的人际关系反弹。

    现在我才由衷感觉到和以前的自己渐行渐远。

    我必须加速恢复,毕竟随着仙家捣局,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甚至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据说我不在的时候,哀牢山棺山还出了大事,目前细节未知,但天真南龙损失惨重。

    天真中龙那边,周破云再探秦岭,这些都是灵调局给的内部消息。

    我出了事,灵调局对我的任命留中不发,但现在恢复过来,一堆关乎我的消息都铺天盖地过来了。

    还有我当时背回来的瑛姣,现在也还不知道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