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关山雪原,一眼望去天边仿佛就在眼前。
一列火车疾驰在茫茫雪原之中,自从占领朝鲜后,大明就投入巨大人力物力,修了这条沈阳连接汉城的铁路。
皇太子朱猷圭背着手站在专列车厢的窗前,思绪随着火车的疾驰也飘的很远。
眼前的大雪让他想到十几年前皇宫,那天也是如这样一般的大雪,雪后的紫禁城总是美的让人窒息。
那是其他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的景象,紫禁城的威严与大雪纯洁融合在一起,红与白的交织。
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喜欢大雪,尤其喜欢在雪后的宫墙之内奔跑,身后跟着最爱他的母后。
而那一天他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一直当他在雪中跑到坤宁宫的时候,看到吊在房梁上的母亲。
犹记得当时母后的手就像雪花一样冰冷,她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天下人都以为大明皇后是突发恶疾不治而亡,但恨早已种在了朱猷圭的心里。
朱猷圭不由得攥进了拳头,心中默念道,“可恶的女人,还有那些害死母后的每一个人,你们等着,总有一天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很少出远门,更是第一次到朝鲜这片新的疆土。
作为大明的皇太子,自从皇帝让他参与军政之后,他只需要把控大的方向。
这次皇帝派他到朝鲜的意图,朱猷圭至今没有想清楚。
父皇真的是让我下来走走、增长见识吗,还是有别的心思呢?朱猷圭心中默念道。
朱猷圭姑且认为,皇帝派他这位太子来是以示对朝鲜的重视,安抚朝鲜民心。
“咳咳...”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朱猷圭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
“殿下,虽说车上暖和,但还是不能和宫中比,您还是要注意保暖。”朱猷圭的秘书千莫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披上了羊毛披风。
朱猷圭轻轻推开,坐到沙发上问道,“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鸭绿江,再有一晚上就可以到平壤,宋将军已经带着驻朝鲜的文武在那等待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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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火车站从没像这么热闹过。
到处张贴的彩旗和大明日月龙旗,还有无处不在的全副武装的士兵。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站台上乌泱泱的一片官员,可以说朝鲜文武大小官员齐聚于此。
按照皇太子的行程,将首先在平壤逗留两天,毕竟这里是朝鲜的第二大城市。
“来了,来了...”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太子的专列缓缓从北边驶来。
“奏乐、奏乐!”宋虎赶紧催促道,顺手整理下自己的军服。
当专列停在站台上时,宋虎带着一众人站得笔直,完全不像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朝鲜提督。
专列的车门打开,仅仅下来了千莫一个人。
“提督大人,殿下有命,请大人登车觐见!”千莫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
宋虎有些意外,太子不准备马上下来?
不过没有任何犹豫,宋虎再次整理了下军装,马上跟上了千莫。
走进车厢,看见背对自己站在窗边的朱猷圭,宋虎双脚相碰,“啪”的一声。
“臣宋虎参见太子殿下!”随后单腿跪地。
朱猷圭转过身,微微一笑上前道身手虚扶,“宋将军快请起,无需多礼。”
其实大明早就废除了跪拜的礼仪,但臣民见到皇帝、皇后和太子还是要下跪以示尊重。
而朱猷圭的父亲朱先栩登基后,为了显示皇家对军队的重视和尊重,特赐军人可不行跪礼。
但至今没人敢遵守这个规定。
“来人,给宋将军上热茶,大冷天站了半天冻坏了吧!”朱猷圭打趣的说道。
宋虎顿时放松了不少,嘿嘿笑道,“谢殿下关心,臣常年在军中皮糙肉厚,不碍事的。”
朱猷圭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示意宋虎也坐下。
“孤不打算在平壤停留,专列直接开往汉城。”朱猷圭缓缓开口。
宋虎一愣,有些拿不准朱猷圭的心思。
“殿下一路操劳,不妨在平壤休息两日,臣已让人收拾出一处行宫。”宋虎试探的问道。
他倒不是为自己多日的忙碌惋惜,只是向太子这样的人物,既定的行程一旦修改就是牵一发动全身,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
朱猷圭的眉头皱了一下,而宋虎也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孤不是在和你商量!”朱猷圭语气听不出喜怒。
千莫适时地出现,给两人续了一杯热茶,“宋大人尝尝,这里面加了新疆红枣,别有一番风味,太子爷最喜欢了。”
“你跟着我的专列走,孤也好从你这了解一下朝鲜的详细情况,其他官员要回汉城的再安排一列列车跟在后面。”朱猷圭的话不容置疑。
“臣遵旨。”
而朱猷圭谁也不会告诉,他不在平壤停留,仅仅是因为这里的雪下的太大了,太像当年的那场雪了,他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当太子的命令发出后,所有人都暗自惊呼,纷纷猜测太子殿下是不是对哪里不高兴。
不过没人敢提出异议,纷纷朝着准备好的专列走去。
而在车厢里,朱猷圭亲自给宋虎续着茶。
“宋将军这几年稳定朝鲜局势辛苦了,孤一定会当面向父皇为你请功。”
宋虎赶紧站起身,“臣不敢,铲除反贼都是臣下的本分,臣是军人,当报效大明、报效陛下!”
朱猷圭哈哈一笑,“将军不必紧张,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
宋虎低着头没有接话,朱猷圭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的妻子是魏国公徐更彰二弟的女儿,而故皇后徐嘉筱是魏国公的女儿。
说起来他算是太子的表姨夫,但他可不敢轻易认。
“孤记得你也是在魏国公麾下效力多年?”朱猷圭继续说道。
宋虎赶紧答道,“臣曾在老国公麾下征战八年,说起来臣有今天也离不开国公的教导。”
朱猷圭点了点头,他的外公魏国公徐更彰是枢密院枢密使,算是军中第一人,不少军中将领都出自其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