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批江湖人的扫尾断后下,谢世韫很快就追上了孙连成,再是日以继夜的赶路,顺利将顾芊芊同慕家罪证送回了京城。
圣上大怒,更是直接派兵要将慕家一干人等尽数拿下。
回到侯府的谢世韫,并不想同江暖追究太子遇刺的事情,只将此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
谢世韫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稍作清洗就去见了江暖。
屋里的其他人自然是相当有眼力劲般的留了两人独处。
“暖暖,多亏有你派的人,否则这次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那些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花钱就能请动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就不是问题。”江暖也是庆幸谢世韫归来。“这次慕家能定罪了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谢世韫沉静说道:“暖暖,或许离你的期许会差了点。”
“我的期许,你知道我的期许?”江暖试探反问道:“我与慕家又无冤仇,只是不耻他们的为人,又恨他们拉江家下水。如今两家决裂,慕家该怎样就怎样,以后再翻腾也不关我事。”
江暖说的也是实话,只要跟江家没关系,慕家造反她都不管。
谢世韫见状,倒是笑了笑,伸手将江暖揽入怀中。
“暖暖,还是幸好有你!”
谢世韫由衷感慨道,“就看慕家会不会弃车保帅吧,抢占铁矿,私铸兵器,罪名极大,但是如果慕家能够将所有家产献出,或许,陛下会网开一面。”
“可定了慕家的罪,抄家流放,不照样能将慕家的家产全部充公吗?”
江暖不解道:“留着慕家,不是放虎归山吗?”
“暖暖,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慕家以后还会做出更大祸事来?”
“就因为慕家是二皇子的母家?”谢世韫不由问道。“二皇子……年岁小,势弱,并没有同太子争位的实力。”
江暖抬眼,觉得谢世韫似乎也知道了什么。
“便是……便是之前太子遇刺,加上江家曾收留过二皇子,又同慕家合作,这一联系起来,我便猜着他们是要争储的。”江暖心里挣扎了番,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世韫,我爹,很想改变江家子弟的命运,本朝行商不得入仕,让江家很多子弟,绝了这条路。”
谢世韫明白了,但是如今大错未成,一切还来得及。
“暖暖,你同我再说说这段时日京中的事情吧!”谢世韫平静温和说道:“我还来得及问。”
江暖也便如实告知了,自已替江家想的法子,还有把慕寒江送进大牢的事情。
“世韫,江家真的同慕家决裂了,也再也不会起那心思了,我之前不敢同你说,是怕你为难,但是现在……”江暖眨着大眼有些期许地看着谢世韫。
谢世韫总算明白之前江暖有些支支吾吾的含义了,他不由会心一笑。
“暖暖,你呀,还是有些小聪明在的,这些事情若早告诉我,说不定能更早将慕家给按死!”
“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你是因为我,为了江家去做这些事。”江暖如实道:“甚至,我更怕江家出事会连累到安国侯府。”
江暖神色间有些为难,继而幽幽道:“我能嫁给你,对江家来说,像是将我推出了危险地带。但是再我得知爹同慕家合作的目的后,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甚至事发后,安国侯府万一也被波及呢?”
“我也更怕这是会让你我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世韫,我始终是江家的人。”
“暖暖!”谢世韫紧紧搂着江暖,心中不由自责,他竟不知江暖往日心里压着这么多的事情。
江暖心中也不免感慨万千,若非有上辈子的前车之鉴,她又怎么能提早拯救江家。
“我爹说了,若是此次慕家之事,泼及江家,他也认了。”
想到江暖心中压着这么多事,谢世韫也便不顾连日的奔波,同江暖推心置腹。
“暖暖,既然你要保住江家,那便如实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
“我会为你,把江家从泥潭里拉出来。”
江暖惊诧望着谢世韫,甚是震惊。
“世韫,你……你不是忠于陛下……你……”
谢世韫笑了,轻点了一下江暖的额头道:“怎么,难不成你之前一直觉得出了事,我会大义灭亲吗?”
江暖点了点头,如实道:“我承认,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陛下是陛下,你是你,陛下有很多人保护着,但是我的暖暖,你只有我啊!”谢世韫轻笑道:“若是江家出事,你就真的孤苦无依的,而身为枕边人的我,若与你对立,那你必定极为伤心的。”
江暖心里一动,也不由想起上辈子江家出事,陆逊一家,则是要她同江家划清界限,全然不顾她失去家人的痛苦。最后更是直接对她下毒手,将她活活痛死在棺木中。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竟是如此啊!
想到上次父亲已经将同慕家的合作详细告知了自已,江暖便说出了江家同慕家之间最容易出事的交易。
“孙嬷嬷告知我,江家会把钱存到得利钱庄张子翼的名下,每年十万两,已经连续三年了。这张子翼是谁,我始终查不到,但是我想,应该是慕家的人。”
“这笔钱,我猜想是用在慕家的招兵买马上,也可以是锻造兵器上,爹说倒是没有立下什么契约的,我也说到时候找个由头,甚至做个假账。但是若是慕家那边查到这笔银子,世韫,你说怎么办?”
“此事还是基于慕家是如何认罪的,若是招兵买马,那便是有造反之疑,那便是满门抄斩之罪;但既然没有文书契约,江家自然可以将这钱作为货款。”
“若是慕家承认夺矿,只为逐利,那便更为简单了。”
“暖暖,你让江家为西北受灾捐物资,为流民安置,也属实替江家攒了不少好名声,加上江家米行稳定京城米价,这次又出资修缮秋水殿,陛下会感怀江家的好的。”
谢世韫替江暖安心道:“任何事情都可以多个计划,多个应对方式,你同我交心,我自然会为你将此事按下。暖暖,一切有我!”
“嗯!”江暖眼中泛了泪光,她信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