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老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冷冷道:“来找和尚算一卦。”
这话让我觉得既可笑又好气。
他又不是人,算什么卦?何况还是来寺庙找和尚,无论是觉远大师傅还是紫竹都不是一般的和尚,这分明有挑衅或者自投罗网的意味。
“老板是来找老和尚还是小和尚?”
我不动声色继续问。
“都行!无非是求个心安?。”
“奥?”
“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隐隐约约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来趟寺庙求个心安理得。”
明明不是人,还说自己心神不宁,想心神不宁,你得先有人心呀!
我继续装糊涂。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导致老板你心神不宁的?”
“不过是些心事而已,都不具体。”
他这么说我也判断不出是真没事还是不想说。
“觉远大师傅和紫竹小师傅都不在?”
“嗯!我等好一会了,他们不在。”
俩人同时不在寺庙内,庙门还开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紫竹打电话,悦耳的手机铃声从左侧禅房传来。
这是紫竹休息的房间。
我赶紧跑过去推开门,发现紫竹并不在禅房内,手机放在房子东侧的蒲团上。
庙门开着,手机也没拿,按说他并没有走远,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我硬着头皮再回到院子内,坐到了店老板对面,感觉实在是别扭。
算起来我和他不但认识,还挺熟,总不能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吧!
“老板,最近生意还好吧!”
“行吧!”
“那个——冬天成本是不是会高不少?”
“也行!”
“当前餐饮业不太景气,尤其是鸡鸭鹅,很多人都不太敢吃啊!又加上狗娘养的樱花国不顾国际舆论谴责,往海洋里排放核废水,导致都不敢吃海鲜了……”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店老板的脸色变了。
“哼!你不觉得同为世间生灵,不应该平等相处吗?它们天生就是被你们吃的?”
这话怼得我哑口无言。
如果这话是出自一个老和尚之口,听着还算顺耳,可从一个炖大鹅的店老板嘴里说出来,实在觉得像是开国际玩笑。
可从他表情看得出,分明又不是在开玩笑。
这么一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之前他对我挺友好的,无论是跟着徐半仙,还是和冯红林去他店内吃饭,都是客客气气,还有说有笑,可自从我在地下深处杀了那条奇怪的大蛇后,他的态度就明显变了。
再结合徐半仙的只言片语,我判断他要么是蛇妖,要么是蜥蜴之类的冷血动物精。
其实更让我疑惑的他和紫竹师徒有什么关系。
上次在店老板和紫竹身上闻到同一股酱油的气味的事,我时不时就想起来。
再加上这次竟然碰到他坐在寺庙院内石凳上,内心就更起疑了。
总不至于一个冷血动物精和两个得道高僧有某种亲密关系?
两人又干等了十几分钟,紫竹或者觉远大师谁都没回来,感觉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我便站了起来,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寺庙。
“那个老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等了!”
说完,我正想离开,店老板也站了起来。
“那我也不等了,坐你的顺风车回去。”
这话听语气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我这件事。
他话都说出来,而且也站了起来,我不好拒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一起走吧!”
还好店老板主动坐到了后面。
“老板,你是怎么来的寺庙?认识这么久了,一直还没问老板你贵姓。”
“我姓姚!打的来的。”
“姚?”
“嗯!”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他说的是妖精的妖还是女字旁的姚。
“姚先生——我还是先送你回店吧!”
“谢谢!”
即便是“谢谢”俩字,他语气也很是冰冷,丝毫感觉不到感谢的意思。透过后视镜,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一张没有血色的死人脸。
害怕他发现我在偷窥他,瞅了一眼后,便赶紧挪开视线。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把他送回去。
汽车进城时,我才闻到车内有股独特的气味。
这股气味很淡,若不是我嗅觉灵敏度远远超越常人,根本闻不到。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这股气味,似曾相闻,但又分明没闻过。
我不动声色地再次使劲嗅了嗅,才想起来,我当初到地下极深处时,曾在那条大蛇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由此可见,他就是蛇一类的妖精。
几分钟后,汽车停到了他的店门口。
“姚先生,到了!”
“谢谢!”
撂下这俩字,他便下了车,直奔店门,直到进入店内也没回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车内独处时,我有一股强烈的压抑感。
按说以我现在的能力,加上乾坤袋中的几样宝物,根本就没必要怕它,且不管他是什么妖精。
赶紧控制汽车掉头直奔黄河大酒店。
先给于波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此时就在酒店房间内。
挂掉于波的电话,又赶紧拨通了冯红林的电话。
“冯哥,没再有啥事吧?”
“嗯!我也很纳闷,这些忽然发癫的人彻底好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安排他们住进了医院,等到下午六点,再没啥事的话,就允许他们回家。”
听冯红林说话的同时,我也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好急促的脚步声。
“冯哥,你在外面?”
“嗯!这地方你也熟——就是以前的油城卫校。”
“啊!你去哪干嘛?”
“刚才有人报警,她是油城卫校的学生,被困在教学楼了。”
“嗯?怎么可能?这学校不是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嘛!怎么还可能有学生。”
“是啊!我也很奇怪,所以亲自来看看,她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自己被关在了C教学楼,也就是位于最里面的那栋五层楼。”
“这么说你们还没到?”
“没呢!车开不进校园,我们刚往里走呢!”
“不会是恶作剧吧?这学校都废好几个月了,不可能有学生被关在教学楼内——是个什么人?男的女人?说自己叫什么了?”
“一个女学生,姓倪,叫……叫倪什么来!”
倪什么?
我脑海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脱口问道:“倪小燕?”
“对!就是倪小燕——你怎么知道的?”
冯红林疑惑地反问我。
我头皮都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