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并非是康熙的宠臣,除了上朝,站在一个角落之外,他甚至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也不识得太子,而贾赦就更别说了,本来就只是个纨绔,又因母亲偏疼二弟倒还显得有些郁郁不得志。
贾赦向来都是只管自个儿痛快,在外面厮混,既不管内院,又不管府里头内院的其他事。
对于政事更是一窍不通了,加之有点权力的达官贵人都不乐得搭理他,他自然是不识得太子的。
对于擦肩而过的庶女,贾赦更是站在府衙门口,回头望着人群中最为亮眼的迎春,颇有些趣味的询问着身旁的奴才。
贾赦方才正在外头吃酒,心里头惦念着往家,以后定要向母亲讨来鸳鸯露自己防撞中才好。
鸳鸯那小丫头生的倒是十分俏丽,自己便行行好,帮那丫头脱了奴身收做房中做个侍妾。
而今日到底是真有好事情,这不今日万岁爷到他们府里头来了,虽不知是做什么的,但圣驾驾临已是恩宠。
这还没进府呢,就见着一个这般水灵的丫头,叫贾赦心里头难免有些心痒痒。
“那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姑娘?”
“可是府里的亲戚,今日上门来?”
“只是不是说今日是林家的外甥女要来吗?”
黛玉因者是女眷,所以即使上府里来外头主事的男丁也是不需得回府来的。
若非是康熙这一遭,只怕两人都还在外头忙活着,自个儿的事情呢。
自家亲生女儿假设都没有印象,更别扯黛玉这个外甥女了。
一连串的话语叫原本对于自家老爷不认得自家女儿,就已经给雷的够呛了,后面一连串的话倒是叫那小厮缓了些神。
脸下眼中的鄙夷,嘴上倒是毕恭毕敬的答复着:“老爷,那是府中的二小姐,迎春姑娘。”
听到这话,眼里的趣味转化为待价而沽的眼神朝着叫人不舒服极了。
而心里头的那点火气瞬间如同一盆冰水给浇了个彻底。
“原来是迎春那丫头年纪大了,倒是能许个好人家了。”
这话小厮倒是不好应的。
想到府上的情况,以及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两个门房,那小厮连忙打断他心里想的那些念头:“万岁已轻者想来是不好耽搁,二老爷必定已经回来了。”
“要是叫二姥爷先在万岁爷面前得了脸,对老爷您怕是更不好了。”
他跟在贾赦身边多年,对于自家老爷心里头最在意什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大老爷是个没本事的,虽然二老爷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在这府里头总归是强过大老爷的。
起码二老爷这也是爱惜名声。
果然,假设一听到自家小厮这话,立马加快了步子,就往府里头进去。
一边进府,一边嘟囔着,对于母亲向来偏心自家二弟的不满。
然而,慑于自家母亲的威严,他又从来不敢在自家母亲,亦或者是自己二弟跟前说这些话。
“这倒是,母亲向来偏心走,咱们快些,趁在二弟面面前,先在万岁爷跟前露露脸,讲不定万岁爷还能给爷个官当当呢?”
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心里依旧做着美梦,然而脑袋里不知为何,莫名又再次闪过迎春那张芙蓉面。
添一分肥,减一分瘦这是玲珑的身段。
对于这一点,康熙十分有发言权,端端是那节细腰,就叫他能一只手给整个圈住了,还有剩余的。
白瓷一般的肌肤,看不出半点瑕疵,怯懦的眼神,最是叫男人怜爱。
仙子落入凡间,最是稀罕,若实在落到何人家的后院,怕是能叫人给乐不思蜀了。
贾赦在心里头估摸着,倒是可惜了,竟是自家闺女。
不过竟生的这般容貌,想来哪个男子能不动心?
虽说是便宜了别人,但想来应该有不少人愿意花大把的银子来娶她吧?
然而,脑袋里的小九九还没给他思索完,就已经到了前厅了。
小姑娘出去了,康熙就算是个皇帝,也是个男人,在别人府中没有男人的情况下,进到内宅终归是不好久待。
虽说没人敢去传康熙的小话,但说出去终归是不太好听的。
这于也是不利于他的名声的。
时下,姑娘家最重清誉,尤其是汉家女儿。
是以在,迎春和黛玉出去以后,这院子里的氛围倒实在是算不得好。
“不知贵府公子是对宸妃娘娘不满,还是对朕不满呢?”
康熙坐在上首,周身的气势如今半点都未曾收敛,他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手里的茶,随后将茶盏掷在了桌面上。
动作不重,声音也不太响,只是在此刻,却好似那盏茶砸在了他们的额角,热水泼在了他们的心头,只叫人觉得难受。
那说话的音量更是不大,只是话里的话意却叫他们觉得犹如恶鬼索命。
梁九功立在一旁,知道自家万岁爷这是心头的火憋大了。
万岁爷在乾清宫御书房发怒的时候也是这般。
若是万岁爷表面瞧着生气,好似你犯的罪是罪无可恕的,那可能还有的说和,端的是雷大雨小。
要是像如今这般不紧不慢的坐下来,慢慢的讲,那这事可能就真大了。
方才康熙随口说出的封妃的诏令,好似是才定下来的,但只有良久公子小,这是在江南时就已经琢磨了几百回的封号了。
万岁爷觉得再美的字号作为封号配给宸妃娘娘都不太配得上,随后竟沿用了太宗后宫里那风头鼎盛,宠妃的名号。
果然,万千宠爱在一身。
只是对于这位宠妃娘娘的娘家也不知万岁爷会如何处理?
虽是找好了后路,但女儿家的总归是最重情了。
然而,这次却是梁九功给想岔了,帝王的宠爱向来霸道,况且康熙本又不是什么宽厚的性子。
他想要一个人,就想要那个人的全部。
不仅是爱,更甚是眼神。
他想要自己的娇娇而所思所想都是自己,情绪不被外人所牵动。
心里眼里最好都只有他一个人,如此这般,才会将那颗病态的心理稍微有些满足。
适应在贾政和贾赦兄弟二人前后脚进到院里的时候便听到那极具威严的嗓音念出一句盛传的话语。
话语吟唱起来好似歌谣一般,倒是顺口的很。
只是这话在旁人嘴里说出来端的是无上的荣宠,叫人难免自豪。
可是从万岁爷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只叫人背后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