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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荣光会(超大章求月票)

    “老实点,”

    带着世界树徽记的卷发女工作人员将死里逃生的保镖拷住,丢在一旁,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几乎占据了整个楼顶的巨大空洞,轻轻咽了口唾沫,“这就是超凡的力量吗?”

    “超凡?超凡可做不到这个,”

    他身旁的另一个工作人员蹲下身子,看着身下地板上被击穿的巨大空洞,“我感觉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你是说?”

    工作人员抬头看向那些角落里,‘侥幸’幸存下来的部分人员。

    这些人似乎是负责后方的,并没有参与最前方的战斗,也因此在那毁灭一切的光辉中侥幸存活。

    此刻他们正颤抖的匍匐在地上,脸颊上充满了恐惧。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

    卷发女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看向身旁的同伴。

    “你心里没有想过吗?”

    蹲着的同伴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巨大空洞,和那空洞后空旷的天空,“那道光辉,和我们记忆中那击穿血日的光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很多,也‘柔和’了很多。”

    他低下头来,再次看向下方的空洞,“贯穿整个大楼的空洞不是竖直往下的,而是倾斜的,只波及到了最顶上的几层,没有任何无辜者伤亡。

    “这样庞大的力量,祂可以轻易的将整栋楼都抹去,但是祂却没有。”

    “K···”

    卷发女工作人员也低下头来,看向下方的空洞。

    “包括我们在内,还有这些愚蠢的,借用祂名讳的家伙,”

    蹲着的同伴站起身来,拍拍手,看了一眼身旁已经被控制起来的保镖,“都应该感谢祂的仁慈。”

    “确实。”

    卷发女工作人员赞同的微微点头。

    “你好,请让一下。”

    也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温和的但是不太流利的伊卡语声音。

    两人向后看去,一个看上去有些柔弱,挂着温和笑容中土女孩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

    两人自然认识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刚刚就站在那位闫悦女士旁边。

    “这边空洞的临时围栏还没搭建起来,”

    卷发女工作人员让开身子,提醒道,“请小心。”

    “谢谢。”

    女孩轻轻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另一侧正在安排人手的闫悦,从两人身旁经过。

    这巨大的空洞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楼层,在最极限的地方,只有些许靠着墙壁的地板还留存着,只能谨慎的靠着墙壁,从这些残余的裸露的钢筋水泥上面走过。

    很快,林迟迟沿着这些‘危险’的道路绕过了空洞,走到了空洞对面。

    不过她却并未直接走向闫悦的方向,而是目光穿过人群,小心的绕过一堵堵还完好的阻挡视线的墙壁,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但她绕了几圈,目光中只看到了那些失魂的保镖,和世界树的工作人员,以及部分中土来的研究院的支援人员。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缓缓摸出手机,点开了消息界面。

    “你在找什么吗?”

    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

    女孩微微一愣,眼睛瞪大,然后直接转过身去。

    当那熟悉的面容和完好无损的身躯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弯成了月牙,“郝毅哥哥!”

    “你担心我被‘K’误伤?”

    何奥笑着看着这个带着些许紧张的小女孩。

    “没有,我就是随便逛逛。”

    林迟迟笑着看了一眼周围,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目光回到何奥身上,“但是看到郝毅哥哥就会很开心啦。”

    何奥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哑然失笑,然后缓声道,“这边拿到的资料我已经发给研究院那边了。”

    “那,那些人,真的是‘K’的人吗?”

    林迟迟略微一顿,看向周围被已经被抓起来的人。

    “不是,”

    何奥摇摇头,“假借‘K’的名义行事罢了。”

    “但我感觉他们好像不太简单。”

    听到不是‘K’的人,林迟迟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她缓缓开口,将自己在楼下的时候感受到‘危险气息’的事情说了出来。

    “确实不太简单,”

    何奥轻轻点头。

    林迟迟本身的灵感就很高,接触到了‘恩赐’和‘高位存在’之后,与超凡的联系使她能感受到一些常人感受不到的高位气息,也很正常。

    与此同时,何奥也看着林迟迟,缓声道,“所以如果你遇见了任何宣称和‘K’有关,或者是‘K’信徒的人,都要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是的,先生,”

    林迟迟站直身子,抬手有模有样的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她的动作,何奥笑着点点头,“注意安全。”

    “嗯!”

    林迟迟重重点头。

    轰鸣的汽笛声在虚空中响起,伴随着那老式列车驶过,女孩的面前再次恢复了空旷。

    “嗯哼~嗯哼~”

    林迟迟握着手机,手背在身后,踏着步子绕过身旁塌了一半的墙壁,走向闫悦。

    “咋了,有啥开心的事情?走路还哼歌?”

    闫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快步走来的林迟迟。

    “嘿嘿,”

    林迟迟摇晃一下脑袋,她看着闫悦,“那些资料你都收到了吗?”

    “嗯?”

    闫悦微微一愣,然后意识到了林迟迟在说什么,笑道,“收到了,郝毅先生转发了何部,何部又发给我了,”

    然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大空洞,“这些家伙真的有点疯,敢借神明之名闹事。”

    “确实,”

    林迟迟轻轻点头,然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一旁破碎的窗户,“楼外面那些趴在地上‘忏悔’的人要怎么办?”

    “他们本来就在聚会里被引动过了他们脑海中与‘K’相关的记忆,被这帮家伙引导成为了某种‘信徒’,然后又见到他们追随的‘传教士’被‘神罚’的一幕。”

    闫悦揉揉眉心,“估计受的惊吓比较大,我看了几个,都害怕‘K’迁怒到他们身上,念忏悔词的速度快到我都听不清。

    “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按流程先带回去,然后找心理相关的超凡者看能不能让他们情绪稳定下来,而且他们也知道不少关于这些‘传教士’的事情。”

    她目光扫过周围同样匍匐在地上的‘保镖’,“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后续的审问工作大概率会简单很多,出于向‘K’的忏悔,他们也总要说点什么的。”

    “内鬼呢?”

    林迟迟这时已经走到了闫悦身旁,低声问道。

    之前她和‘郝毅’参加聚会的时候,来抓捕的人还没到,那个白袍男人就紧急结束了聚会。

    很显然有内鬼在通风报信。

    “已经确定了范围,”

    闫悦收回目光,压低了声音,

    “大概率是莫特市负责几个片区的负责人,是之前控制伊卡共和国的瑟特遗留的势力,之前血日事件何部只规整了这边的高层,一些小鱼小虾就趁机掩藏了起来。

    “虽然我们手上还没有确定的证据,但是总会有人愿意招供的。”

    “你想趁机把这边的基层超凡者都筛选清洗一遍?”

    林迟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到了闫悦话里的深层含义。

    “身上是干净的,自然不必害怕,”

    闫悦轻轻摇头,然后她指了指头顶,“这是何部的意思。”

    “何部太厉害了,”

    林迟迟叹道。

    “何部也是为了维持秩序和稳定,这次情况还好,没遇见什么大问题,要是真的关键时刻这些人背后捅咱们一刀,事情就不像这次这么好解决了,”

    闫悦轻轻摇头,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林迟迟,“对了,你今晚上有事吗?要出篇报道什么的吗?”

    “我?”

    林迟迟微微一愣,然后面色一变,迅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坏了,我要错过火车了!”

    然后她连忙转身,向着一旁的楼梯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着闫悦挥手,“闫悦姐你把资料发我就行,我在路上看看。”

    看着女孩火急火燎的跑开,闫悦摇头失笑。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头顶被城市灯光掩盖的群星。

    那恐怖的漩涡已然散去,但是弥漫在星空下的无形威压,仿佛依旧存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

    南极·极点科考站

    璀璨的群星笼罩着一望无际的雪原。

    靠在窗边,正在和同事玩桌游的男人拿起旁边的咖啡,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

    然后他目光微微顿住。

    “怎么了?”

    一旁的同事抬起头,看向他。

    “你看那边,”

    男人目光看向夜幕下的雪原尽头,“那是不是有一辆火车?”

    “哪里有火车?”

    同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把目光回到男人身上,

    “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想家了?现在是极夜,咱们这里又是极点附近,外面零下五六十度,附近除了咱们都没有活着的东西,最近的企鹅都得跑几百公里才看得到。”

    “要不等夏天补给飞机来的时候,你回去一趟吧?”

    一旁的另一个同事也说道。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男人看了一眼那深沉暗淡的雪原,收回目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他低头看向桌面上的桌游,“咱们继续。”

    科考站的灯光穿过紧闭的窗户,与布满苍穹的星光一起,照耀在静寂的雪原之上。

    寂冷的风带着微微翻滚的冰晶,吹过雪白的大地。

    而在这风与冰的深处,老式列车鸣着汽笛,在广袤无垠的冰雪中疾驰。

    靠在车窗边上,何奥本体翻动着手中的文件。

    这是他从保险柜里获得的文件。

    电子部分他直接发给了闫悦,纸质部分也通过扫描仪快速扫描发了过去了。

    这里面的文件大多数都是一些钱款来去,以及一些与世界树的超凡成员的交流。

    当然,其中极少部分,提到了那个所谓的‘荣光会’。

    结合何奥从白袍男人思绪中获得的记忆来看。

    这个‘荣光会’存在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更长一点。

    在白袍男人的记忆中,至少在十三四年前,这个‘荣光会’就已经有活动的痕迹了。

    而那个时候,整个世界的超凡者还没有几个。

    这个组织自然不可能是一开始就是打着‘K’的信徒名义的。

    毕竟‘K’在主世界出现,满打满算也没有几天。

    而‘荣光会’最开始的‘主旨’,也是吸引白袍男人加入的‘主旨’,是一个名为‘荣光之城’的东西。

    这并非是某种道具或者超凡物品,而是一个似乎由荣光会自己‘修建’出来的超凡城市。

    荣光会宣称世界最终会毁灭,而进入荣光之城的人,则不会受到毁灭的影响。

    而除此之外,参与修建荣光之城的人,也就是荣光会的‘成员’,将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他们将获得永恒的超凡力量,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将获得超凡力量,不断的传承,他们将世世代代拥有尊贵的地位,成为人上人。

    这最后一条,很显然对于主世界超凡者来说,要比什么末日预言来的更加直接。

    根据何奥在副本世界的情况来看,在大多数情况下,超凡似乎都是不能遗传的。

    当然,副本世界有完整的晋升体系,父母足够强的话,可以想办法帮孩子搞定秘药和仪式,帮孩子晋升超凡,或者死亡之后,将自己的天赋序列做成秘药给孩子。

    但是主世界没有这些,主世界最初的超凡‘觉醒’,就是随机的,在不知道超凡规律的情况下,一个可以稳定将超凡‘传承’和‘获得’的势力,的确具有吸引力。

    特别是对那些已经因为超凡而拥有了特权的人来说。

    这资料和白袍男人的记忆里都没有提到荣光会的发展速度,但是可以预料的,这速度不会很慢。

    何奥不知道这荣光之城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直到现在,在白袍男人的记忆中,这‘荣光之城’还在修建当中,不过似乎快要修建完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的‘急切’。

    因为荣光会关于这座荣光之城的‘划分’,是按照修建做的贡献划分的。

    伊卡共和国是西土大国,之前白袍男人和瑟特合作,做出了不少‘贡献’,以至于他们能占据很大一份荣光之城的区域。

    但是在瑟特死后,白袍男人一下子没办法贡献修城材料了。

    在荣光之城即将修建完成的时候,在蛋糕即将做好的时候,他几乎失去了‘分蛋糕’的资格。

    在他的记忆中,其他的荣光会成员似乎都想把他踢出去,然后好把属于他那份‘瓜分’。

    所以他不得不兵行险着,尝试贡献以往一样多的‘材料’,以维持自身的地位。

    而修建这座‘荣光之城’的‘材料’也很简单,那就是灵魂和生命。

    而正好,也在血日事件之后,荣光会的‘会长’下达了命令,将整个荣光会改组,将整个组织都确定为‘毁灭者K’的信徒。

    为此,他们还将‘毁灭者K’与他们原本的‘世界末日’故事融合了起来。

    白袍男人并不知道‘会长’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他并不敢质疑会长,他也不介意原本的世界末日故事多了一个强大的‘神明’。

    更何况,这个神明的力量他是见识过的。

    包括他在内,绝大多数荣光会的成员都认为,多这么一个‘靠山’并不算吃亏。

    并且因为血日事件之后,西土广泛的‘K信仰’,他们的许多操作,在‘毁灭者K’的名义下,都会容易很多。

    并且‘会长’还特地教给了他们,如何唤醒普通人有关‘K’记忆的方法。

    并且逐渐的,‘荣光之城’的‘宣传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荣光之城着重在超凡的传承,而现在的荣光之城,除了着重超凡的觉醒和传承以外,还加了‘神选论’。

    也就是现在的荣光会成员、修建荣光之城的人,将在‘新世界’里是被最高等的人,是‘主人’。

    而其他所有人都是他们的‘奴隶’,哪怕其他超凡者,也只是地位高一点的‘奴隶’。

    而荣光之城修建完成,也将意味着旧世界的毁灭,和‘新世界’的降临。

    为了成为‘人上人’,在‘新世界’里分一杯羹,所以白袍男人立刻开始以‘K’的名义去诱拐来自提亚帝国附近的‘游客’。

    被拐走的游客会被偷偷送到伊卡共和国的东部边界,然后成为修建荣光之城的‘材料’。

    当然,以前这种事他也经常干,只不过是和瑟特一起,直接在街上抓人,让人‘原地失踪’。

    难度更低,数量也多得多。

    所以他也非常憎恨改变了这一切的‘何奥’。

    不过让何奥有些疑惑的是,白袍男人自己似乎也并不清楚,安歇被送到‘边界’的人,最后哪里去了。

    他的记忆中,这些人会进入‘荣光之城’。

    但是怎么进入的,谁带进去的,他一概不知。

    他甚至不记得谁告诉他这样做可以让人进入荣光之城。

    事实上,何奥在和他聊天的时候,也旁敲侧击问了荣光会的信息。

    但是白袍男人的脑海里,除了那些基础的内容以外,并没有荣光会的‘具体信息’。

    说起来有些让人惊讶,但是作为组织的成员,他只知道荣光会有会长和副会长,知道有和他同一层次的‘护法’。

    但是除了他的手下以外,他不认识任何荣光会的成员,也不知道会长和副会长是谁,他虽然经常和其他的‘护法’讨论开会,却记不住任何一个护法的身份和模样。

    而且这一切,他认为‘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