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静的空间里，何奥一边感悟着身体的方向，一边用超忆的力量包裹住老人的身躯。
周围黑暗中扭曲蠕动的大团图案，疯狂的贴近过来，试图吞噬掉老人的灵魂。
相比较于何奥的力量，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如同微光一般弱小，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扭曲图案彻底的吞噬消解。
即便何奥一路护着，老人的灵魂也出现了些许不稳的迹象。
不过这一段漆黑的空间并不长，何奥很快就在指骨化石的带领下穿越过去，回归了身体。
而在回归身体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出现在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中。
他松开手，收回了缠绕在老人灵魂上的力量，然后关闭了超忆。
此刻老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哪怕有超忆的保护，穿越‘漆黑空间’还是对老人这种普通的灵魂造成了较大的伤害。
因为纸蝴蝶本身和何奥的特殊联系，所以何奥也能进入这个场所。
老旧的铁门拉开，身上绑着绷带的男人让开位置，看着身前的两个人影，“快进来吧，外面冷。”
甚至他的灵魂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状态。
中年男人微微低头，目光幽深。
他揉了揉额角，看向周围，他似乎正躺在一个类似于‘药房’的地方，“这里是？”
白袍祭司温和的笑道，
“我们是一体的，昨晚上只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两个疑似和旧教有关的b级强者的战斗，拆掉一栋楼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只能说明他们战斗的非常的克制，并且都非常的强大，各自都对自己的力量掌握的非常完美。”
“别着急，文森特先生，”
无数思绪划过了何奥的脑海。
摩卡壶是一种通过蒸汽萃取咖啡的工具，咖啡从壶的最上方一层的喷嘴中喷出。
莱娜摇摇头，“不过他们在这里附近的另外一个秘密基地，还有昨晚上的克林，我把他们都送到了那里去了，要去见见他们吗？你现在状态没问题吗？”
此刻正在他身边的，是一张趴在床边熟睡的脸庞，散落的红发一部分铺在洁白的被单上，一部分沿着床弦滑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绷带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两侧，关上了房门。
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老人濒临崩溃的灵魂不再继续崩溃。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白茫茫的空间，若有所思。
何奥的目光也看向那个电子时钟，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分。
或许，不止是‘接近’。
豪华的办公室内，衣着整洁的老人愤怒的看着身前的白袍祭司，“昨晚上拆了一整栋楼！害得我们又损失了五台机甲，还有几十台龙骑兵，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大白菜吗？？不要钱吗？”
“联邦调查局的那两位在这里？”
从目前艾莉丝的消耗来看，稳定一个灵魂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多，更加完全体的永恒神国的消耗恐怕会更低。
“行。”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艾莉丝。
“但是找到了先不要把消息告诉永恒密教，先告诉我。”
而在倒咖啡的过程中，他看着何奥，顺口问道，“对了，伊洛先生，那位毁掉空天巨兽的机甲驾驶员，也是你的人吗？”
莱娜平静的接话道。
那些人口中还提到过‘上线’和‘虚拟现实’这些词语。
“当然，您是见过空天巨兽的，”
——
何奥和莱娜抖落身上的积雪，将皮袄挂在了一旁铁质的衣帽架上。
“不太可能，”
然后他接着说道，“像是空天巨兽这种大型兵器，没有护卫舰队的话，其实根本无法抵挡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体型更小的人形b级强者，只是拆这种巨无霸需要费点时间而已。”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我煮的咖啡可是味道很好的。”
何奥摇摇头，扶着床弦坐起身子，“我们过去见见他们吧。”
虽然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对于艾莉丝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但是如果是成千上万的灵魂呢？
所以这就是永恒神国内，‘工作’兑换生存时间的本质？
白袍祭司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样强大的兵器，也只是对标b级罢了，”
“哪位？”
而这个时候，何奥也在通过‘灵视视野’注视着老人的身体状态。
他抬起壁炉前的一个摩卡壶，“我们煮了咖啡，要喝一点吗？”
文森特的面色越加的冰冷，“不要忘了是谁在给你们提供资金，场地，以及庇护？你们那些b级超凡者，能强过联邦？强过洛克维尔能源集团？”
周围的光辉颤动了一下，一个红裙小女孩从何奥身旁出现，注视着悬浮在空中的老人灵魂。
“是么？”
然后他转过身去，走向壁炉，克林和另一个年轻探员正坐在壁炉前。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并非是永恒神国的‘永久居民’？他们实际上可以通过某种装置，自由的‘上下线’？
对于他们来说，永恒神国就是一个更加高端的‘游戏’，他们可以在现实中享受，也可以到永恒神国中享受。
而且哪怕只带一个灵魂，也对超忆的力量造成了极大的损耗。
“哈~”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注视着身前的老人。
白袍祭司轻声笑道，“我们希望您配合我们，发动联合工业的力量，去通缉寻找这位，当然，如果您不信，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我在教会还有事，您如果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再联系我。”
在文森特身后，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永恒密教会不会是耍我们的？”
莱娜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小电子时钟，“六七个小时吧。”
何奥轻轻点头，看了一眼莱娜有些混乱的头发，“我‘睡’了多久？”
不过所幸的是，一切都没有太超过控制。
“你在威胁我？”
在艾莉丝本身就富裕的精神力量的温养下，老人的灵魂状态不光止住了崩溃的趋势，而且还在趋于稳定。
“他实力强的时候，就该他傲慢，别着急，”
何奥收回思绪，目光停留在眼前逐渐恢复的沉眠的老人身上。
随即，他对着艾莉丝点点头，离开了这片纯白的空间。
“不在，”
“b级有这么强？”
何奥估算了一下，他也只能带着一个灵魂，离开神国，如果再多拉一个，大概率两个灵魂都会在穿越漆黑空间的过程中被撕碎，成为那个漆黑空间的养料。
咚——咚—咚
莱娜抬起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有节律的敲了三下房门。
文森特注视着白袍祭司。
“您多虑了，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永恒神国自身提供不了维持这么多灵魂的能量，所以通过让这些灵魂做某些‘劳动’获取能量。
“你好，”
“谢谢。”
“所以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袍祭司叹息一声，抬起手环点了一下，“我已经把昨晚上疑似逃脱的那位b级的情报发给您了。”
文森特坐回到椅子上，冷声道，“我需要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至少，我要知道昨晚上谁给我们造成了损失。”
中年男人思索着说道，说着，他叹了口气，“这帮邪教徒越来越无礼了，如果我们的空天巨兽还在，他们绝不可能像是今天这样傲慢。”
“您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制衡永恒密教？”
随着他缓慢睁眼，周围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
里侧教堂的那些怨灵，包括艾莉丝在内，也只是留下了部分理智的残念，基本上没有能保存完整理智的。
文森特脸上的愤怒表情在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迹，他注视着手环上的小少年画像，若有所思。
文森特摇摇头，“他们似乎一直在通缉这个孩子，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昨晚上的b级，他对永恒密教一定很重要，不要因为年龄而轻视任何一个人，安排人配合永恒密教去找吧。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超凡者虽然不容易受凉，但是感知也比普通人更强。
房间里的电子壁炉正燃烧着，一进屋子，温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加斯特带着惊异和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下何奥，笑道，“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是的，根据我们的情报推测，昨晚上活下来的那位b级就是这位···小先生。”
看起来，里侧教堂或许真的是永恒密教在搭建永恒神国的过程中，做出的‘试验品’之一。
之前莱娜说把联邦调查局的人安排到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了。
“好吧，”
上午的天空依旧飘着微微的小雪，披着皮袄的何奥和莱娜从越野车上下来，站在一栋破旧的铁门前。
莱娜耸耸肩，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病房，同时也是药房，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窝’，我的那些手下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但是在里侧教堂这些残念力量最终因为感谢何奥，汇集成‘纸蝴蝶’之后，这纸蝴蝶内部的空间产生了某种异变，已经一定程度上拥有了温养灵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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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奥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想了起来。
“你好。”
说着，他直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能感受到，温养老人的灵魂，需要‘耗费’这个空间里的能量。
“没问题。”
“是伊洛小先生？”
随即何奥眼前这位c级超凡者，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热烈，稍微收了一下表情，温和的看着何奥，“你感觉怎么样？”
对于c级超凡者来说，哪怕是睡眠状态，只要她没有睡得特别死，对于外界的感知都是特别敏锐的。
文森特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铺满积雪的城市，“去联系卢茨团长，我们应该见一面了。”
何奥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轻轻点头。
但即使容纳，大多数容器，比如何奥曾经所见过的，维纶特的那件可以召唤亡灵的超凡物品，这些超凡物品也只能保证灵魂只留下些许残念，不能保证灵魂的完整度。
正常情况下，暴露在外界的灵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消散，除非有某种特殊的容器将其容纳。
莱娜给何奥找了一件宽大的皮袄披在身上。
咔——
他手按在桌面上，目光冰冷，“告诉我，昨晚上你们到底在追捕谁？你们发现了什么？如果你们还把我们当做盟友的话。”
何奥看着泛白的手指，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掌。
而伴随着何奥醒来，那趴在床边的身影颤动了一下眼皮，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坐直身子，抬起头来有些惊喜的看着何奥，“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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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白袍祭司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稳定，“我们昨晚上也死了一个核心布道者，被拆掉了一座教堂，我们的损失也并不轻，我们也想要抓到昨晚上的那个家伙。”
“我的秘密基地，”
“是！”
想要让普通人自由的上下线，这就意味着永恒神国不能像是里侧教堂一样，要抗一波污染，验证一下对永恒光芒的忠诚才能进。
文森特抬起手环，看了一眼文件，然后他面色一僵，愤怒的看着白袍祭司，“一个孩子？”
或许，永恒神国实际上，要比里侧教堂的更加‘接近’现实世界？
何奥想起了最开始在温特市上空看到那道光芒。
纸蝴蝶本身就是由灵魂力量和精神力量汇集而成的产物，其自身也有专门容纳精神力量的场所。
这片空间就是‘纸蝴蝶’的体内。
“先生，我们需要派人去找这个孩子吗？”
这时候关上门的联邦调查局加斯特走了过来，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何奥。
何奥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如果这种能量转化方式效率够高的话，永恒神国实际上是在驱使着这些‘灵魂’为自己‘赚取’能量？
而从最开始何奥抵达的那几个‘私人空间’来看，至少还是有另外一些人，是可以肆意挥霍永恒神国里的能量的。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永恒神国或许才是真的‘理想国度’吧。
“嗯？”
“好多了，”
“房东。”
——
加斯特笑了笑，拿出两个纸杯，给何奥倒上咖啡，然后给莱娜倒。
这让何奥想起了在永恒神国生活的那些‘灵魂’们。
但是这些灵魂在永恒神国的‘劳动’，又如何能转化成永恒神国自己的力量呢？
通过从虚空中汲取？还是某种特殊的产能方式？
······
明亮的日光透过狭窄的旧窗户照进何奥的眼睛。
“就是我啊。”
何奥捧着咖啡，疑惑的看着他。
加斯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