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刀眼巴巴瞅着自己父亲。
这是他从小到大最依赖的人，但在生死之间选择，他也不确定，自己老子会不会选择让自己活着。
起码孟长刀自己心里是承认的，他想要活着。
“爸……”
他声音颤抖，泪眼婆娑，“我还年轻，我想要活着。”
孟云雷瞳孔剧烈跳动几下，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想他孟云雷，在江城叱咤多年，没想到也有被逼入死局的一天。
他颓然坐在地上，苦笑道：“楚宸，你真是个疯子，为了一个陈泰，居然杀来四海商盟，拼着得罪龙门，也要杀我，你图什么？”
“一个无足轻重的死人，我说过很多次，那就是我四海商盟的一条狗啊。”
“为了一条狗，你去得罪隐世的超级门派，你知道后果吗？”
“这次你杀退了庄老，下一次庄老带人来，恐怕就是你的死期。”
“我真的不理解，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一定懂得趋吉避凶，为何做这么不明智的事情？”
“跟我合作不好？有龙门在背后帮你，萧凌霄要杀你也要掂量掂量，我们可以得到更多！”
楚宸冷笑，“孟云雷，杀人偿命，这种道理
你道上混起来打拼到如今的人不会不理解。”
“至于什么狗屁龙门，是找我合作？还是要利用我让你爬上萧凌霄的桌子去谈判，你心里比我清楚，只怕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会第一个想要除掉我。”
“死到临头，何必那么虚伪，不过你这些算计我都不在乎，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纯粹，就是要为陈泰报仇。”
“他因我而死，做到了对我无愧，我楚宸也必然会为他报仇，也许我跟陈泰之间关系没有那么深。”
“毕竟只见过几次面，吃过几顿饭，喝过几顿酒，但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还有道义，我很欣赏他的道义，那么我不能寒了他的心，就算他在九泉之下，我也要让他安心上路！”
“这不是值不值，而是做不做，我觉得该做，所以来了。”
“孟云雷，说吧，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问心局？”
孟云雷苦笑。
“算不上！”
楚宸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本来是一场问心局，但我低估了你的野心，到是有点遗憾，不过这样直接让你选也挺不错。”
“我更好奇，你这老狗是更爱自己一点，还是更爱你儿子一点。”
他
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这世界上最大的复仇，还有比父子反目更恶毒的吗？
楚宸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好，非常好，起码心里舒坦的很。
直接扭断孟云雷的脖子太没意思，完全无法发泄他的心头只恨。
“爸……救我，救我……”
孟长刀还在大呼小叫的喊着。
孟云雷再也绷不住了，也许是死亡恐惧压迫的他神经快要发狂，也许是愤怒让他冲破了理智，面目狰狞盯着楚宸。
“你好狠啊！”
“楚宸，你这么恶毒，可真不像你爸妈的样子！”
“你这个恶魔，小畜生！”
楚宸居然丝毫不生气，反而笑的贼开心，“恩，就该是这个样子麻，人越是无能，越是无力的时候，越是习惯性的摆出一副疯狗咬人的姿态。”
“孟云雷，你杀陈泰用的是刑堂的冷刀子，我杀你，用的是人道的火刀子，不见得此时你内心纠结痛苦不比陈泰多。”
“所以我以前提醒过你，别胡乱站队，别惹我，我很凶的，父母死了的孩子啊，为了复仇，我是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是啊。
把楚宸当成一个纯良人，当成一个讲究人看待，那
就大错特错。
一个人从楚家大少，一遭沦为院子里的狗，再然后成为一个复仇者。
人生大起大落几乎压缩在一年间，这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楚家大少爷早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复仇者，一个被折磨的心里都有些扭曲的人罢了。
这不是说楚宸三观有问题，他三观依旧很正，但同样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天真，而是带着那么一点恶意。
以前没力量，楚宸只能逆来顺受，这种感觉，这种无力感，早就让他受够了。
如今得到了力量，楚宸自然要狠狠的报复，报复那些让他受伤害，受委屈，遭罪的人。
同样的，以前没办法追求的公平，正义，比如在被王博埋进土坑里，拼命爬出来绝望仰天大吼，喊着贼老天不公平，那时候也许只能喊一喊。
现在他是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追求这份公平。
别人害他，他就加倍害回去，别人伤他，他就加倍打回去，杀回去，将对方最后一口气都给打没了才肯罢休。
“答案呢？”
楚宸上前，一脚踩在孟长刀后背，将这小子踩在地上，大喊到：“孟云雷，我要听到你的
答案，要不然你们父子都要死！”
“别杀我啊……”
孟长刀吓得面色惨白，屎尿横流，双手更跟船桨一样爬啊爬，但结果是原地不动。
孟云雷也是被吓了一跳，眼神默哀，扭开头不去看孟长刀，咬牙道：“杀了我儿子吧！”
“算是给陈泰赔命！”
“楚宸，现在满意了吧！”
楚宸嘲讽一笑，弯腰伸手扯住孟长刀头发，给这小子提起来，拍拍对方脸蛋子，“听到了，你爹让你死，换他活着！”
孟长刀吓得六神无主，又突然暴怒，一双眼珠子赤红，冲着孟云雷怒吼，“你这个老王八，是你惹的祸，是你让人杀了陈泰，为什么……为什么我偿命？！”
“我是你亲儿子，你是我亲爹，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孟云雷一时之间也不敢面对孟长刀，看着二楼台阶，有气无力道：“你是我儿子，你就当还了我这条命吧，当我没生你！”
“你特么……”
孟长刀听到这句话，内心暴走。
这特么是人话？
有这么做老子啊？
“哈哈……”
突然罗宏霞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丰腴妖娆的体态透着说不出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