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上好的沉香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静静地摆放在众人面前,仿佛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等待着被雕琢。
姜瑶伸出手接住老太爷递过来的木头。
接着,她从容地从包里拿出一套精致的雕刻工具,这些工具闪烁着银光,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很精美。
看到这一幕,沈岑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暗自思忖,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显然姜瑶此次前来并非偶然,而是早有计划。
难道她真的会雕刻?还是说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但显然现在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沈岑微微偏头,凑近霍砚庭,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你家那位今天恐怕要栽跟头啊,我感觉姜瑶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霍砚庭的目光斜睨过来,眼神冰冷而深沉,仿佛能冻结一切。
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无论她是否能够雕刻,以及雕刻得好坏与否,都不会对姜沫造成任何影响。”
沈岑的动作猛地一僵,瞬间领悟到了霍砚庭话语中的深意。
他的眉毛轻轻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发出一声轻笑:“哦,原来如此。你们夫妻二人这是在故意逗姜瑶玩呢。”
霍砚庭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不悦,但并没有反驳。
逗姜瑶玩?
他没这个心思。
只是以霍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想要对付一个姜瑶实在太过轻而易举。
让他霍家的少夫人当众跪下来道歉?
霍砚庭冷笑一声,这不光是在打他霍砚庭的脸,更是在打他霍家的脸。
姜家如果还是如此不识趣,那他不介意让京城从此再也没有姜家这个姓。
只不过姜家如今事业中天,想要击垮姜氏还需要费点功夫罢了。
所以就算姜瑶真的雕刻出来了又如何?
霍砚庭压根就没把她和姜家放在眼里。
结果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既然姜沫爱玩就陪她玩玩好了,更何况……
霍砚庭漆黑的眸子淡淡瞥向一旁一脸淡定的姜沫,眼皮微微掀了掀。
今未?
他唇角缓缓勾起,唇齿碾磨这两个字。
半晌,视线慢慢从姜沫身上又转到陈老太爷手里的那尊玉观音紫叶香檀上。
原本正在看好戏的姜沫后脊忽然一僵,眼神略带疑惑地回头望向身后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对方视线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在看自己。
是错觉?
姜沫抿了抿唇瓣,没作多想便转了回去。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时姜瑶已经拿上工具开始动起了第一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姜松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他这会没有上前,因为他生怕姜瑶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和姜家丢脸。
但姜瑶从小到大很少让他失望过,所以在姜瑶动起第二刀时,他还是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
陈老太爷紧盯着姜瑶的下刀动作,不动声色地拧了拧花白的眉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姜瑶下的这三刀动作,的确熟练而精准,技艺确实很好。
难道自己之前当真误会了她?
可想到姜沫在书房里点茶时的专注和谦逊,他又无法将她和姜瑶口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在撒谎?
陈老太爷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场寿宴居然过的这么精彩。
他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姜沫,又把目光放回到姜瑶手里的沉香木上。
只要木雕师父的技艺精湛,朽木也可雕成绝品,更何况是这样上好的沉香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瑶手里的木头已经初见雏形。
全场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木头看,姜瑶每一笔下刀都能引起叹息,就连陈斯文也被惊讶到了。
他悄悄走到沈岑他们这方身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前常在老太爷身边观摩他雕刻这些木头,我看姜瑶这技术好像真的可以,下刀又快又准,比老太爷的水平高多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木雕?这样下去嫂子不会真得当众那什么道歉吧?”
沈岑神色也不似一开始的淡定,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姜瑶下刀,“你霍哥不会让她老婆跪下来给姜瑶道歉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沈岑这么说,陈斯文这才放宽了心,“我都差点忘了,嫂子背后还有霍家呢,就凭一个姜瑶也想欺负嫂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沈岑眉头越拧越深。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有点担心姜沫日后在姜家的处境,对付一个姜家是不难,顶多费些时间和功夫,只是这姜家到底是姜沫的家,姜松和柳琴是她的亲生父母,这血缘关系到时候真能割舍掉吗?
如果霍砚庭对姜家动手,那姜沫到时能接受吗?
霍砚庭做事雷厉风行,从不需要考虑后果,但沈岑则会把后果和一切有可能会发生的事预想,然后规避开。
沈岑思索的时间,姜瑶已经雕刻至一半了,她雕刻的是一幅百鸟朝凤图,繁琐复杂,惟妙惟肖,仿佛真的置身于百鸟当中。
“天啊!雕的真是太好看了!”
“看来姜瑶真是今未大师!”
“真的是没想到姜瑶的木雕记忆居然如此高深,原来从前都是深藏不露吗?”
“今未大师可是从前给国家博物馆无偿捐献过作品的人,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做公益,每一次的作品拍卖过后几乎都捐献给了一个儿童救助基金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IMC上作弊?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便纷纷朝姜沫投来异样的目光,但碍于霍砚庭在场,他们不敢议论,只是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往姜沫这边瞥,里面充满了讽刺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