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豪门圈子的贺寿礼,一般都是宾客走了才会让佣人拆开,从来没有人会直接在寿宴上要求寿宴的主人拆开。
姜瑶这么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无知者无畏,不懂礼数。还有一种就是她送的贺礼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艳,所以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寿宴当场拆开贺礼。
不过现场的这些人更愿意相信姜瑶是第一种,所以大家都等着看陈家的反应,看姜瑶出丑。
陈老太爷隐隐不悦,只是就算姜瑶做的再过,人品如何不好,那都是他姜家的事。
他一个长辈也不愿同一个孩子计较。
陈老太爷看了姜瑶一眼,吩咐佣人将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贺礼拆开。
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出真容。
“这是……”陈老太爷眼中一喜,急忙从佣人手里接过姜瑶的贺礼,打开细看:“千里江山图?”
“正是。”姜瑶得意地说道。
当所有人听到千里江山图时,都愣了下,随即大为震惊。
“千里江山图?这不是吴大师的遗作吗?怎么会在姜瑶手里!”
“怪不得要当众拆开呢,原来是因为送的礼物太贵重了。”
“姜家这是出血本了啊,连吴大师的千里江山图都能弄到手。”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姜松看到这幅千里江山图都大为一惊。
随即就是气的半死。
姜瑶有这好东西怎么不给他?居然给了陈家这个老不死的!
这幅千里江山图收藏价值非同一般,更是价值千金!姜瑶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好东西!
送贺礼之前也不知道跟自己打个商量!
陈老太爷高兴不已,当众吩咐人将这幅千里江山图展开。
所有人都拥上前去观看,当看清画面后全都不禁感叹起来。
姜沫被堵在人群后,并没有上前。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看什么。”
姜沫回头,看向霍砚庭:“喏,姜瑶送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给陈老太爷,大家这不都在围观吗,想欣赏一下吴大师的画作。”
“千里江山图?”霍砚庭剑眉微拧:“如果姜瑶送的是千里江山图,那我们家里的是什么?”
“嗯?”姜沫微一挑眉,“你说千里江山图在老宅?”
霍砚庭淡淡瞥她一眼,眸色意味深长:“在壑园。”
“……”姜沫一时无言,顿了顿,说道:“那姜瑶送的是假的?”
毕竟以霍砚庭的实力来说,总不能他手里那个是假的。
霍砚庭神色冷淡:“不然呢?”
姜沫真是打心底里开始佩服起姜瑶了。
拿一幅仿画的千里江山图来糊弄陈老太爷,难道她就不怕穿帮吗?
不过很快姜沫就知道姜瑶为什么不怕穿帮了。
霍砚庭人高,即便隔得远,仍旧能看清画上的人物和景色。
“仿的很像。”他淡淡说道。
“有多像?”姜沫问。
霍砚庭:“两幅画除了落款时笔迹有细微的不同,连画上的每一笔落笔的笔触都几乎相同。”
姜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姜瑶能弄来这么像的盗版也挺有本事的……
难怪不怕陈老太爷知道,就连家里有着真迹的霍砚庭用肉眼都很难看出来,更别提别人了。
“拿个赝品糊弄人,这位假千金还真是敢。”沈岑和陈斯文一道从后面过来,嗤笑一声道。
陈斯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跟在后面问道:“什么赝品?”
沈岑努了努嘴:“就是姜瑶送给你家老太爷那幅千里江山图是假的啊。”
陈斯文瞪大眼睛,“送贺礼还送假的?”
“真的在砚庭那儿,你说姜瑶手里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斯文一听是假的,气的就要上前找姜瑶的麻烦。
沈岑一把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陈斯文看上去气的不轻:“今天可是我太爷爷一百岁的寿宴,姜瑶敢拿个赝品来糊弄他老人家,这是把我陈家的脸面往地上踩!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我们陈家吃素的呢!”
沈岑瞥他一眼,把人拉了回来:“急什么。”
“这还不急?”陈斯文气道:“老爷子现在这么高兴,等会要是知道是个赝品,那不得气死!”
沈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这不是砚庭那有真迹嘛,一会把真的给你家老太爷不就行了。”
姜沫抿了抿唇,看了霍砚庭一眼。
这沈岑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幅千里江山图千金难求,竟然两句话就打算让霍砚庭把这幅画送出去了。
不过想来以霍砚庭的实力,估计区区一幅千里江山图真要送给陈老太爷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姜沫正出神间,霍砚庭忽然淡声开口,声调慵懒,听着有几分随意。
“你嫂子同意,就送。”
姜沫神色一顿,抬眸看向霍砚庭,眸底意味不明。
沈岑最先打趣道:“嫂子,你就说送还是不送吧。”
这画是送到自家的,陈斯文自然得跟着凑热闹。
“嫂子,等你给句话呢!”
姜沫有些莫名,这是霍砚庭的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
霍砚庭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难不成是想借自己来拒绝沈岑的提议?
姜沫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反常。
既然他拿她挡枪,那她干脆就同意好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姜沫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行啊,陈老太爷喜欢,不如就送给他当做贺礼,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说完她便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去看霍砚庭,想看男人吃瘪的模样。
然而,霍砚庭只是掀开眼皮看她一眼,便悠悠开口:“明天我让人把画送到陈家。”
陈斯文没想到开个玩笑打个趣,霍砚庭竟然真的同意了,能薅到这人羊毛多不容易啊!平常都是他坑他们的份!
他立即大喜道:“霍哥,真送啊?”
“嗯。”霍砚庭神色淡淡。
姜沫脸色却一变,骤然抓住男人手臂,压低声音道:“我说着玩的,你不用因为我一句话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
霍砚庭嗓音低沉,“没事,家里还有很多。”
姜沫:“……”
沈岑看看霍砚庭又看看姜沫,“啧”了一声,笑的意味不明。